两人只同情地看向崔眉,不约而同地想,做女人真惨,做美女更惨,老是被奇怪的男人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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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男人”这时候回到了左翼的宿舍,他难得洗了澡,换了睡衣,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等入睡。
眼皮都要合拢了,又蓦地睁开,摸到床边的电话拨给后勤处。
“我是吴骏孙,明天的菜单里加一个酸辣土豆丝,早中晚都加,不,不只明天,从明天开始每天都加!”
☆、第十三章 困扰
然后食堂就真的连做了七天酸辣土豆丝。
“我知道为什么!”小卷毛的浣熊尾巴惫懒地钻进本体怀里,他自己毫无所觉,抱着尾巴兴致勃勃地和小伙伴分享内/幕,“听说吴老板最爱的一道菜就是酸辣土豆丝,后勤处专门为他采购了一台刨丝机,所以厨房就天天做土豆丝了!”
裴莘田配合地发出“哦”一声,假装自己对这个八卦真的感兴趣,马尾巴却在身后无聊地拍向一只苍蝇。
崔眉瞄了眼小卷毛的浣熊尾巴,又盯住那只苍蝇观察许久,直到它无视马尾的攻击优哉游哉地飞走,她才移开目光,微笑着叹出口气。
“我吃好了,”她先站起身,“回头见。”
两个男生嘴里都塞满东西,抬手朝她挥了挥,崔眉端起餐盘穿越大厅,偶然瞥见电视屏幕,吴骏孙又在上面宣传他的北京实验室,她如今的表情和心情已经变得和多数员工一般波澜不惊。
谁让每天都有真人不请自来地出现在她身边,虚拟影像自然失去了吸引力。
崔眉排在交还餐具的队列最末,前方人头涌涌,她也并不着急,趁机放空脑袋,理了理这七天发生的事。
她困扰地想,吴骏孙似乎在追求她?
加上“似乎”,因为她对自己的猜测没多少把握,虽然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刘灵的态度越来越谄媚,同期参加培训的新员工们也因此议论纷纷。
但她自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吴骏孙每天都来,就坐在她身旁固定的位置,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相距不过零点五厘米,她的手肘能蹭到他的手肘,别人看不到的毛尾巴时时刻刻缠在她的小腿上——可他们交谈的次数用两只手十根指头就能数清。
吴骏孙当然对她有好感,崔眉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但她同时明确地接收到了他想和她保持距离的信号,他仿佛在他和她之间划下一条线,守在线旁虎视眈眈,让她不知道自己该进攻或者撤退。
如果尾巴代表人的潜意识,那么,吴骏孙的潜意识喜欢她,他的理智却推拒她,使得她有时候都有种错觉,吴骏孙就像那头第一次见到驴的老虎,既垂涎又戒惧,正处于潜伏、观望状态,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会扑上来进食新鲜血ròu。
这么想的话,他和她原来是同一种人,她花了两年才决心来到他身边,而他只有七天。
“再等等吧,”她轻声自言自语,“再给他点时间。”
哪怕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她得想出别的靠近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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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崔眉这边受困于进度缓慢,吴骏孙那边也在烦恼。
其实崔眉的感觉没有错,吴骏孙确实在两人中间划下一条线禁止自己越雷池一步,理由她想不到,因为她有个盲区,她知道吴骏孙是梦里那个人,所以她付出的时候不需要保留,而吴骏孙不知道。
吴骏孙还没有确定崔眉是不是他在找的那个人,他不敢让自己喜欢上她,万一弄错了呢?万一弄错以后他却不想改呢?
他越接近崔眉越不敢赌自己的意志力,可是不接近她又没办法刷好感度,不刷够好感度他怎么开口问那个超越了陌生人界限的耻度爆表的问题?!
总之,吴骏孙把自己陷入比崔眉更严重的困境,虽然从他的外表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天天接触崔眉,他最近的睡眠质量得到显著改善,脸都圆了不少。
和母亲陈若琴视频通话的时候,后者也察觉到这点,追着他连连逼问发生了什么好事。
吴骏孙失眠症的事没有特意告知她,当下顺口解释:“没什么,因为成都的伙食比北京好,一不小心就吃了太多酸辣土豆丝。”
陈若琴籍贯成都,长于北京,此刻身处加拿大,听到“川菜”两个字也是要流口水的。
“又馋你妈,”她向儿子翻个白眼,保养得宜的脸上只见妩媚,“你等着,我下个月就回国吃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