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宁阳郡主看出来云澈在蓄意拖延婚事,于是要求洛太后将云羽年接入宫中小住,目的是为了拉近云澈与云羽年的距离,云澈已然登基,想要进入云顶后宫的女子不计其数,宁阳郡主自然要替自己的女儿打算。
于是云羽年搬到距离云澈寝宫最接近的偏殿。每日,云澈在宣室殿内批阅奏疏,即便回了寝宫也没放下书简,而云羽年倒是自得其乐。不是在御花园中放纸鸢,就是在殿中与一众宫女们一起踢毽子玩耍。
每日早朝之后,她便站立在角楼上往下眺望。
翁主啊,您每日都来这里,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侍女翠儿十分好奇,顺着云羽年的目光向下望去,只看见散朝时群臣离去的北影。
云羽年笑而不答。
凌子悦正行出前殿,他的背影修长优雅,与那一众老朽天壤之别。
云羽年的目光随着凌子悦越拉越长,她踮起脚来,当凌子悦完全离开她的视野时,云羽年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翁主,陛下下朝了,您要不要跟卢公公说一声,与陛下一同用膳啊?”
不用了,有我在,他的脸会更冷。”云羽年蓦然转身,听闻前几日帝都中有击鞠大赛?”
是啊,比赛的都是名门子弟,就连凌大人也是其一。”
他赢了吗?”
没有。他与士子们在一起,那里比得过军队里的那些蛮夫啊!”
什么?之前他在上林苑坠马就伤了脚踝,这会儿又和那些军中勇夫击鞠……他没有受伤吧?”云羽年担忧了起来。
没受伤啊,只是听闻那场击鞠之后,凌大人与德翎驸马忽然熟稔起来了。”
哦……”云羽年点了点头,方才从角楼上望下去,凌子悦走路的模样也不像是受了伤。
翁主,你真不明白?”翠儿扬起眉梢,眼中有几分暧昧。
明白什么?”云羽年不明就已。
德翎驸马府中多少貌美的歌姬舞姬?凌大人只怕是掉入销魂窟了。”
云羽年眉心一皱,怒叱道:下次再提这等污秽之事玷污了凌大人的名声,别怪我拔掉你的舌头!”
是!是!奴婢知道!翁主恕罪!”
暖chūn就快过去,初夏的枝头绿意盎然。
云澈来到殿外,日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侧他的肩上。他深深吸了口气,蓦地回身问向卢顺,凌大人呢?今日怎么没来见朕?”
陛下,散朝之后,老奴瞥见凌大人与一位郎官站在前殿那儿谈着什么呢!”
郎官?”云澈扬起眉梢,来到墙沿向下望去,果然见到凌子悦唇上噙着笑意与一位年轻郎官相谈甚欢。
那是何人?”云澈扬了扬下巴。
卢顺踮起脚来一看,低头道:回陛下,那便是侍郎张静之子张书谋。”
他就是张书谋吗?”云澈若有所思,这个张书谋与子悦jiāo谈时,毫无谄媚之象,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度,云澈无需与之面对面jiāo谈便能对其为人略窥一二。
他侧目望向卢顺道:不是有个议郎的缺位吗?就让张书谋补上吧。”
是。”
云澈按在围栏上十分用力。
卢顺,你知道吗……朕身边有许多人,他们连成一道墙,高耸入云,朕的目光撞上这道墙时,痛的要命。”
陛下……”
他们不想要朕看见他们以外的人,不想朕了解墙那一面是怎样的景致。所以朕只好放开她……让她替朕去看个清楚。”
云澈扯起唇角,转身行入殿中。
与张书谋拜别,凌子悦转身走向宣室殿。不知道自己与张书谋话谈了这么许久,云澈会不会等的不悦。
路过偏殿时,凌子悦听见御花园中传来女子的笑声。如同铃铛花般一串一串,连带着凌子悦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别过枝头,凌子悦看见云羽年在小径上奔跑,衣袖随风摇摆,她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