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出去,停电的时间是10点48到10点51,我在亮之前二十多秒重新进屋,这期间没有碰过任何东西。”
“就这样。”
虞安撑了一下椅子,暗自吃力地挺直了腰背,往门外走去。
经过他身后时,听见奚清楷语调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确定,没有别的了?”
虞安停顿了一秒,转头看他,轻笑,反问道:“您觉得呢?在这个房间里,多说一个字,我都嫌恶心。”
她关门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会议室里奚清楷抬手拍了拍唐昱的脸,从虞安这个角度,可以轻易看见他是在笑的。
虞安收回视线,裹紧了深咖色加厚棉衣,把脸埋在绒毛毛的帽子里,往洗手间走去。
胃里没什么东西了,只能干呕。
要不是她没有性生活,虞安都怀疑自己怀孕了才吐得这么欢腾。
她坐扶手电梯下去的,途径宴会厅那一层的时候,音乐和热闹的声音交织着一点光,从门缝里透过来。
虞安抬手揉了揉鼻子,手背凉,鼻子更凉。
她走出一楼的旋转门,绕过喷泉,清醒地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去买瓶酒。
今夜真是……以后要从人生中划掉的一页。
传说中的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当时郑禧硬挤着要住进家里,不惜以西施陪酒的视频威胁,她是艹气,但是至少事出有因,她知道郑禧就是那样的人。
可现下,她发现可能真是她跟不上时代了。
做了一年多同事,屁都不了解,上杆子的当靶呢。
虞安还挺想提醒一下他们的,如果她俩之间一定要有一个叛徒,那绝不是她,因为她自己知道。
他们留下唐昱,了解的越多,交流的越多,损失也越多。
但奚清楷就是个傻逼。
还是立马倒闭吧,今天也疯狂不要脸的男人,赔死算。
她不是生气伤心别的,是有感觉,奚清楷看出来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是在那装傻。
具体为什么觉得,虞安说不出来。
只是有那么久的时间,他们日夜相对,她那时背对着都能感觉到他是不是在生气。
夜色混着han气扑面而来,她沿着酒店门口的下坡往街边走,却没有注意迎面驶来的一辆车……没有大灯,等对方到了跟前,才忽然拧开前灯,闪得她挡了挡自己眼睛,就是已经躲闪不及了。
司机开了二十五年车,第一次碰见这种事,他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应该不会有人在酒店门口碰瓷吧?他绝对啥都没撞上!!那女的遥遥一眼,晃了晃,pia就晕了。
“奚董,我,我下去看看……”
司机还没把安全带解开,耳边已经传来一声重重合上车门的巨响。
奚清楷脸色发白地到车前,蹲下来时下意识垫起她后脑先护在怀里,往地上摸了一把,干涸的。
他低头,看见怀里这张藏在绒帽里紧闭双眼的小脸,还能听见她的呼吸绵长,他屏住的呼吸这才下沉了。
“回织月,叫陆医生派他……”奚清楷脱下西装盖在她身上,那一瞬改变了主意:“让他自己来吧。”
应如轩一刻犹疑也没有,立马联系,在拨电话的间隙,他不由透过后视镜小心扫了一眼。
幸好,奚清楷也没发现什么。
他只是垂眸认真看着枕在膝盖上的人。
认真地好像,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似得。
偶尔抬手拨开她沾着冷汗的碎发,手掌合在女生额头上,大拇指很轻地摩挲,沉溺般地柔和。
看着,竟然有一点美好。
应如轩心里立刻拍了自己一巴掌,犊子瞎说什么呢,老板工作的时候也很美好!
* * *
美好只维持在虞安睡着的时候。
说起来正常人也可能不信,这位病人小姐醒了,坐起来,知道自己在哪里后……把这座别墅扫荡式地砸了。
怪也怪奚清楷极少来住这里,离市区很远,大多是退休的富豪图个清静才来住。
当年奚清楷也蛮无聊的,赚了钱也没什么好花的地方,他一有阴影不赌,二有洁癖不嫖,三不可能碰高压黄线,也不玩高尔夫,也不钓鱼,也不喜欢聚会,认识的女人能继续的大都不超过一个月,最长的三周半吧,于是整个人业余时间活得就跟村口大爷一样,小卖部买买东西,没事看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