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望着梁冰冰转身离去的背影，青春无敌，高高的马尾随着有弹性的步伐一弹一跳，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猫，让人觉得舒服自在。

而自己，齐月叹了口气，缓缓地揉揉老腰，缓缓站起身，背上半旧的挎包，跟上年轻人的步伐，陆续往检票员方向移动。

夜幕下，机场敞阔，巨大的飞机伸长着双翅在起降场的灯光照射下重叠着深浅不同的诡异阴影，好像能吞噬很多人类的钢铁怪兽。

她的脸色白了一白，整一整挎包，继续忍耐着慢慢挪过去。

不得不说办公室人员工作还是挺有一套的，飞机座位早已帮他们选好：齐月和梁冰冰坐一起，剩下三个男生坐一堆，五个人刚好占满一排，似乎这样也方便他们交流。

梁冰冰是个健谈的小美女，早已成为一群人聊天的核心。上了飞机，男生们也争着给她递口香糖和饮料。齐月也笑眯眯看着他们年轻人很快打成一片。

飞机终于起飞了。

看着越来越快后退的地平线，齐月的脸倏地煞白，双手紧紧抓住座椅把手，虽然明知这样也没什么实质性用途，她不可避免地晕机了。

梁冰冰倒是很自在，一扭头看到齐月脸色不善，马上问：“齐月姐，你没事吧？啊，你的脸色好白……”

齐月已经快到极限了，紧张感让她完全忘记了今夕何夕，面对梁冰冰的关心，她只能做到把嘴巴张了一张，一点声音发不出来。眼看梁冰冰要喊空姐，她有气无力地压住她的手，再艰难地摇摇头，只盼着赶紧起飞离地，难受也就难受几个小时而已，而已……空姐管什么用，这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姐啊！！

好在今天天气状况不错，气流平稳，飞机很快起飞，上升到了预定高度。

机舱里又响起音乐声，年轻人们又开始欢声笑语。不一会儿，空姐推出饮料点心。

吃吃喝喝完毕已经是晚上近十二点，夜色朦胧，机舱里的灯光暗淡下来。习惯飞行的年轻人们陆续戴上眼罩、耳机，声音渐渐变轻变低，渐渐进入梦乡。

可是——齐月睡不着了！！难道是在机场已经睡过一觉过了困劲儿？还是在飞机上太过紧张？她扭来扭去根本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是两个金属球在自己眼前晃荡，忽而发出耀眼的光芒，搞得跟看科幻大片似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下了飞机，齐月缓了半天，终于缓过来了，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更值得庆幸的是，领导——胡主任出现了。大江和蒋建国还是比较有眼力的，前前后后帮领导取行李、拎包、拿水杯，胡主任的脸色当然很不错。

清点行李后步出机场大厅，接站的某单位工作人员早已经举着姓名牌翘首以待好久了，只见大大的纸牌上写着“欢迎首都古文化专家胡主任一行莅临我市参观指导”。

大家一头黑线……

好在办事人员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自称姓王，让大家叫他小王，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接过行李，前后照应很快就安顿好大家上车。

接机的公务车是一辆九座商务车，车头车尾的车牌都严严实实蒙着迷彩罩。齐月和大江对视一眼，明白过来，原来小王是军方人士，登时觉得此行安全系数嗖嗖上升，话不多说，直接上车。年轻同志安排坐在后排车座，接着齐月、大江上车，最后才是胡主任。

齐月刚踏上车，只觉得眼前一暗，车内光线昏暗，她眨巴了几次眼睛，才慢慢适应这样的光线。

深夜边陲城市的路灯本就昏暗而稀疏，零零散散投进车窗内的灯光更是星星点点。

齐月就着晦暗不定的光线中努力扫了一眼车厢内部，发现除了已经上车的研究所三名年轻人，最后一排还坐了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普通中年人，短发光面显得很精干；另一个，坐在最暗的角落里看不清楚，只看到他穿着黑夹克，鸭舌帽遮住了大半个脸，连带眉眼沉浸在阴影当中，抱臂低头，靠着椅背，似乎在睡觉，又似乎在暗中默默观察他们。

齐月咽了咽唾沫，紧张不安感又上来了。她甚至感觉这两人在来回扫视众人，更有一种奇异地被盯着的感觉。错觉，一定是紧张导致的错觉。

小王是个挺开朗的小伙子，上车就给大家做了相互介绍：“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信研中心支援我们这次考察的工作人员，陈干事和小白。”

齐月心里暗道：“就交代一个姓？研究人员不配拥有姓名么……”说来也是，在这样的科研单位，没日没夜拼命研发干活的都是研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