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忙乱和惊险让童妍记忆深刻,后来童娟被带到了张里正家里,第二日一早就送去了县衙。
因为顾忌名声,女人不好跟去县衙,所以童家的几个男人全部去了,童妍和柳氏母女几个留在家里。
作坊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好在作坊周围都没有人家,并没牵连旁人。
辊筒绝大部分都抢救了出来,所有布料都放在童妍家里,并没受到什么损失。
只是染料和一些不易搬动的东西被烧毁了不少,这件事太大,童妍亲自去了一趟蒋家说明情况,延后这次的交货时间。
童松等人一直到第三天才从县城回来。
“孩子他爹,咋样啊?县太爷怎么判的?”柳氏连口水都来不及倒,直接上前询问情况。
吴氏和小吴氏张罗着给家里的男人们都倒上水,然后一家人坐在堂屋里说话。
童妍也很想知道县太爷会怎么判,纵火和意图杀人可都不是什么小事,就算童理跟县太爷认识也不可能太过偏袒。
吴氏到现在都还后怕,拉着童忠的手紧紧握着,想起那晚的情况就红了眼眶怒道:“那样的人就该斩了!”
童忠拍拍她的手,看着童松,等他发话。
童松的脸上尽是疲惫,不过他知道家里人等得着急,喝了几口水就将这几天在县里发生的事说了。
“……县太爷判了童娟流放之罪,听说会被送去西北苦寒之地的矿场做十年苦工。”
童妍眉头轻皱,这处罚……说重也不算特别重,说轻怕是也不怎么轻。
她对大齐的律法完全不懂,不过脑子里有前面穿越者关于这方面的别的朝代的记忆,“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也就是说,在古代杀人未遂的会判三年有期徒刑,要是伤了人,就会判绞刑,杀人成功的话,那就会被处斩。
可那是以前穿越者记忆中的历史情况,这里是大齐,具体情况童妍就不知道了。
“怎么就没给她关起来呢?这流放会不会再给捞回来啊?”小吴氏问道。
她也是心有余悸的,那晚是童忠去守夜,如果是童孝去了呢?那童娟要烧死的不就变成童孝了吗?所以听到童娟只是流放,她就有些担心。
“二嫂你是不知道,就这还是咱爹用不要他们家赔咱家损失换来的呢!”童义快言快语的恨声道。
“咋回事?怎么就不要他们赔偿了呢?”柳氏听得一头雾水,忙出声询问。
童义对这件事早就不满了,这时候哪里还憋得住,竹筒倒豆子般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还不是童理求情,说什么童娟的腿受了伤,脑筋也不清楚,而且大哥也没有真的怎么样,请大人看在他这些年为县衙做牛做马的份上从轻发落……”
他说到这里童妍就明白了,只怕是童理想尽办法为童娟减刑,童松几人不善言辞,恐怕后面还被童理说得差点就不用关童娟了。
以至于童松最后咬牙硬刚,死咬着必须严惩童娟,哪怕他们不要赔偿也可以。
童妍暗叹,当时她说要跟去,全家都拦着不让她去,现在得回来这么个结果,还真是让人憋屈。
“不过原本县太爷是想按照蓄意杀人未遂将童娟关上五年,但师爷突然被人叫出去,回来也不知道跟县太爷说了什么,县太爷就直接判了童娟流放。”童忠忽然道。
童妍皱眉,这中间又有什么情况?
“算了,爹,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们就别多想了,还是早些将作坊再开起来的好。”童妍宽慰道。
不管为什么会有现在的结果,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童松长叹一声:“妍妍,这次是爹没有考虑周全,咱家作坊损失的银子,以后就从我和你娘的分红里面扣吧。”
童妍连忙摇头:“这怎么能怪您呢?童理是户房的管事,本就跟县令大人关系亲近,能将童娟流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不是您坚持,说不定童理还能将人捞出来呢。”
不管县太爷为什么突然改口,童理要保童娟这一点还是很明显的,根据刚才童忠的说法,这里的律法对杀人未遂的处置应该是五年的有期徒刑,童忠的伤势并不严重,还不能构成将童娟用绞刑的程度。
现在看来,童娟被流放十年反倒是很重的惩罚了。
“小妹,蒋老板那里没问题吧?”童娟的事说完,童孝便有些担心的问。
他们一家现在可全靠印染布料挣钱,如果因为一场火而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