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在几个负责引马小官的带领下,轩辕琲和刘时一行人远远落在了人群之后,慢腾腾的,只是在附近兜着圈子。
“嘶!”一声马嘶,从不远处传来,一匹额上带着一抹白记的枣红大马停在了轩辕琲的面前。“啪!”一团毛茸茸的,毛皮上还带着斑驳血迹的东西被马上的人丢了下来。
“驾!”
一声不吭,调头便走。等轩辕琲下了马从地上捡起那只兔子的时候,这才看清,那人是许赫。
扔只兔子给自己算什么?难不成是皇兄让他来的?
只可惜,许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轩辕琲没来得及问他。
这边轩辕琲手里还提着兔子的耳朵,撅着嘴打量这只受了伤还在不断挣扎的兔子。那边不远处,又有另外一个人骑了马来,这次她抬头看清了人,是束好了头发的谢瑾。
“呦呵!不错呀!我们都还以为你猎不到什么东西呢!喏,收着!!!”
谢瑾从马上跳了下来,顺便也将挂在马鞍后的猎物扯下。那是一只獐子,獐子还活着,只不过被人用绳子缚住了四蹄,一路上也早是挣扎得没了力气,现下,只能老老实实,任谢瑾摆布的,将它交给了轩辕琲。
“是皇兄让你和阿赫送来的?我不要,猎物我要自己打!”
轩辕琲说着,抽出了靴筒里的一把匕首,将那獐子蹄上的绳索齐齐割断。下一刻,獐子也马上跑走了,谢瑾追也来不及。
看到辛辛苦苦捉到的猎物如此被轻易放走,谢瑾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恼怒。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正给那兔子包扎伤口的府医,不是别人,是上回送许赫去王府时见过的,一个熟面孔。
这府医正是王小良,见了谢瑾,也觉得有些面熟,笑了笑,便又继续闷头给那兔子上药了。
“欸!阿时,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这次冬狩,谁猎到的猎物最多,是今年能来未央殿参加年宴呢!”
这边刘时看王小良已经给那受伤的兔子包扎好了伤口,便将兔子放走了。听谢瑾这么一说,仔细回想了下,好像确实如此。
“是,我听说,宫里今年还打算请来千金楼里那个有名的戏子,叫什么我倒是不大清楚,只听说他那一出《沉香救母》唱得最好,邺城里头,要想看这出戏,可是千金难求。”
话音刚落,谢瑾便忍俊不禁,自己笑了出声来。他看了看眼前瞧着自己,这一头雾水模样的几人,特别是还叉腰站在那里的轩辕琲,他是笑得更加停不下来。
旁人许是不太清楚那戏子为何只是单单会因一出《沉香救母》而名扬邺城,可他清楚,轩辕琲也该清楚。
不过,如今看着眼前这轩辕琲也茫茫然的样子,怕是这小豆丁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
这边轩辕琲看这谢瑾笑个不停,便觉得没趣,转过头,一眼竟是见到了不远处的地上有几只乌鸦。
这乌鸦,应该也算是猎物吧?
抱着捉几只乌鸦也好的念头,轩辕琲从几匹马后绕了一大圈,不单单是将自己的动静的瞒过了她的猎物,也瞒过了那几人。
总之,这边等刘时发觉这轩辕琲不见时,轩辕琲她自己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阿时?!臭瑾?!你们在哪儿!”刚刚明明是奔着那群乌鸦而来,没想到一路追着,轩辕琲竟是误打误撞,出了围场圈子,在这山林里头迷了路。
不辨方向,胡乱兜着圈子,却是越走越远。
横生枝节,为雪所覆。此刻在她眼中,这没了叶子的乱林,就像是一群有着血盆大口,在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我可是堂堂玄国的康王轩辕琲,我……我……我已经七岁了,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你们别想吓到我!!!”
为了给自己壮胆子,小人独身一人大声的喊叫,可是,她拿着匕首的手仍在发抖。
这一声喊叫,在空荡荡的林子里引起了回声,只是,这回声,在传回的时候,换了调子,在轩辕琲耳里,听起来格外的恐怖。
“哎呦!好痛!哇!!!”
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轩辕琲整个人登时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而她的痛觉也不是错觉,刚才这一摔,她的右脚脚腕扭伤。
如今,她连走也是走不了了。
然而,也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向她缓缓靠近。
看着从黑黑的林子里,愈加靠近的黑色影子,外加那双元宝似的一双幽绿的双眼睛。轩辕琲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