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赖地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张斜椅上的散发少年这才睁了眼。
接着,少年又将盖在自己脸上的扇子拿下来,“啪”地一声,将扇子收好,扇头落在了左手手心里,扇柄则是还牢牢被右手握着。
“哈啊……”毫不掩饰,也不在意是否被人看了去,谢瑾一边起身一边明目张胆,极为夸张地打了个大哈欠。
家里那老头子也真是的,明知他去做了什么,却还是口口声声说他回来晚了,又不知是去哪里泼皮耍混,非是要他抄了几近一个晚上的《论语》。
困意未消,谢瑾又抬起左手掌来,来回揉了揉两只酸涩的眼睛,勉强打起个精神来,看向开门进来的那二人。
推心置腹的至交,三人一见,互相的问候已是不必,直接都落了座,那二人也是将手里的一大一小两个包袱放在了桌子上,推向了谢瑾。
而谢瑾,将手里的扇子在掌心敲了敲,只见他左看看小的包袱,右瞧瞧那个大的包袱。到最后,视线尘埃落定在了那个大的包袱上。
“欸?!我说,阿时,你难道是担心你家王爷在宫里没衣服穿?收拾出来这么大一个包袱,难不成,他还要留在宫里过冬不成?”
似是嫌弃,谢瑾用扇子戳了一下面前的大包袱。但在这一下后,他感觉到手感似乎不大对头,又用扇子敲了敲包袱顶。
“哒,哒。”两声清脆,非是意料之中的闷响。
不等刘时言语,谢瑾就先下手为强,摊开了包袱。那盏纱灯,就此被他拿了起来。
大概打量了下,在手里转了一转,谢瑾又将这灯立在了桌上。眼睛,却一直瞄在了那只被刘时的血染红了顶子的鹤身上。
“有趣,有趣,依我看,这做得……还颇有几分神似……嘶!这灯,这灯到底从哪儿来的?!”
充满好奇地把玩时不经意的一触,谢瑾的左手食指也如同刘时的一样遭遇。同样的一滴殷红,染红的,却是另一只鹤的顶子。
“嗯?”
看着两位好友面色古怪,许赫也不禁用手去触碰了那纱灯上的鹤,结果,亦是同样。
现在,这盏灯四面上,有三只仙鹤都被染红了顶子。
“你们觉得,此事会有谁知晓?”
刘时低了头,陷入了沉思,下意识里,在脑海里寻求不到解答,只好将这个问题公然抛出。
闻言,谢瑾又是将手里的扇子在左手掌心敲了敲。一时半刻,他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可疑的人。
想着,想着,他也干脆起身,在二人面前踱起步子来。
“矜河里头那那个,都说了,再去找他,就一蒿把我们打出去,他应该不会主动来找我们,更何况他也只当我们是三只仙鹤……”
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手里头的扇子也在不停的敲着,也不知是哪一者的突然加快,导致另外两者也随之加快,后果便是,在刘时和许赫面前的谢瑾的身影也是越来越快,快到刘时恍惚间只能看见他身上的衣角残影。
“小豆丁……理应也不该记得这回事,唉,大哥,会不会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或许,真的只是盏普通的纱灯?”
觉察到自己的心神不定,谢瑾突然停了下来,又坐了下来,但这和平常比突而快了几分的语调,却是实实在在证明了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也只不过是心虚的安慰。
另一边,与此同时,换回了原先一身算命先生装扮的聿清临,手里拿着个一人多高的白色幌子。上面,简简单单,只写了四个大字:“算命占卜”。
字迹虽然潦草狂放,却也好似隐含了书者的对生活的无可奈何。
此刻,他正远远站在仙客来的门口,抬头,两眼望着那方牌匾上的三个描了金,龙飞凤舞的大字。
“仙客来,仙客来,亦是‘仙鹤来’,哈……可惜啊……囊中羞涩……”
聿清临喃喃自语,随即身随心动,只见他化风而驰,转眼,已是进来了仙客来。他不单单是进来了仙客来,眼下,他已落了座,准确来说,他是躺在了一张斜椅上。
恐怕除了他自己和眼前的这三个正盯着他看的少年,不会有人发现,刚刚还在对面街头摆摊算命的先生,现下,已经进了梅之间。
“敢问道长名号?”
这边刘时刚刚拦下身旁许赫的拳头,便转身,很是温和地向聿清临问候着,手里头,那盏灯也举到了聿清临面前,无言的质问。
散漫地一瞥,看了一眼眼前在刘时手里恰好转了一圈的纱灯,察觉到了那灯上三只鹤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