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世人皆以传宗接代为要,但小生许是有些古怪,若无两情相悦之人,便宁可不成亲。”他有些赧然,“纵然无有后嗣继承香火也无妨,死后有子孙孝顺固然很好,冷清些也能自得其乐。”
应辰眉眼舒展,难得赞他,说道:“你平日里呆得很,于此事上倒不迂腐。”
阮钰大笑,说道:“婚姻大事,迂腐不得。”
回到别第后,石太璞正在门前徘徊,其状极为紧张。
见马车归来,他伸长脖子,先连忙看向后方那辆车子,见车中是空的,先稍稍松了口气。但他见马车停下,阮钰自其中走下来时,又禁不住吊起了心。
石太璞俩囔囔迎接上去,急切道:“阮相公,亲事……”
阮钰朝他一笑:“亲事成了。”
石太璞眼中一亮,大喜过望。
他深深拜瞎,嗓音洪亮:“多谢相公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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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太璞家中有老父卧病在床,阮钰与石太璞来往过后,也曾想去拜见伯父,奈何老人家已很难与外人相见,只好作罢。如今要『操』办石太璞的婚事,也本应是老人家做主,不过他实在无能为力,后续就只好由石太璞和阮钰这媒人一同忙碌。
这一日,应辰忽而同阮钰告辞。
阮钰一慌,立即握住应辰臂膀,急促问道:“通溟兄怎么就要走了?可是因着小生最近忙于石兄亲事,有所怠慢……”
还未等阮钰说完,应辰先将他打断,道:“书呆子说哪里去了?我办件事罢了,不日便归。”
阮钰心下微松,却脱口而出:“办什么事?”
但说出口后,才察觉唐突,就想致歉,将后面的话打住。
应辰却不在意这个,笑道:“你倒是忘了,先前初入鬼市时,我与你说过什么?”
阮钰一愣,立即回想起来,很快想起,就说:“莫非是那蛇精……”
应辰道:“正是。”
阮钰了然。
当日闭市时,因鬼市坍塌太快,他好容易被通溟兄带出来,惊魂未定,确是没立时想到。回来后倒是想起来了,不过他深信通溟兄,自也不会催促。
果然,通溟兄记得,如今就要去办此事。
应辰道:“那日隔了整条街,没来得及抓他,他跑得倒快,一时没寻到他的踪迹。今日恰好来了消息,我便出去一趟。”他拍了拍阮钰的肩,续道,“不必作小儿女态,若是找得顺遂,今晚便回。”
到此刻,阮钰才是真放松下来,笑着说道:“通溟兄一路小心。”
应辰答应一声,而后腾空而起,整个人竟带起一道白光,一跃便消失在空中。
阮钰吃了一惊,急忙仰头,踮脚看了又看,然而不论他怎么看,也见不到应辰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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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应辰走后,阮钰仍忙于石太璞的婚事。
因两家一拍即合,都对婚事十分满意,故而筹备起来也少了许多为难的名目,除却石太璞采办彩礼时很花了些工夫外,其他事繁琐是繁琐了些,进展倒是很快。
婚期也立即定了下来,就在三日之后。
石太璞在房中捧着新做好的喜服,翻来覆去地看,心中好生欢喜。
这欢喜着欢喜着,他忽而有些疲倦,不知不觉间就倒在床上。
恍恍惚惚间,他做了个梦。
梦中,阮钰不曾来到泰安,便不曾与他相遇,但翁家红亭仍旧被那鬼所『迷』,请他前去驱鬼。而他去了以后,也仍旧是听信了那鬼的话,托词制『药』先回家去,几日都不去翁府。鬼则在翁府大肆作『乱』,不仅是红亭,连婢子、深居简出的翁家儿媳也都被其玷污,十分猖狂。
翁家无奈,他那个老丈人只好再次过来,他却假作腿伤,暗示自己缺个妻子。老丈人看出他心存要挟,便答应将长亭许配于他,他去给红亭看了病,却等着拿到凭证、拜见岳母后,才为红亭将病治愈。与此同时,鬼倒也说话算话,就此离去。
然而当晚老丈人明面上热情招待他,夜里长亭却来报信,原来老丈人对他原是虚与委蛇,已聚集家仆,要来杀他了!他连忙逃回去,若非是家中老父重病离不得人,他便要去请师父做主的。幸亏岳母待他颇好,将长亭送来与他完婚,然而老丈人不满婚事,在婚后不久就想接长亭回去,长亭一去定然难回,他便不应许,长亭『性』情温顺,这般夹在他与老丈人之间,便时常哀泣,叫人怜惜。
后来长亭为他生子慧儿,老丈人以岳母思念女儿为借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