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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石太璞的回帖也很快送了过来,约定在次日相聚。
于是,阮钰再次备办一桌小宴,等待石太璞到来。
而他不曾想到,石太璞是坐着马车过来,下车时,居然还拄着拐杖。
阮钰唬了一跳,连忙过去迎接,双手想要搀扶。
应辰走在后面,见石太璞这般作态,却是微微皱眉——此人分明并未受伤。
石太璞不肯让阮钰相助,自己拄拐进门,阮钰不便勉强,只好由他。
然而阮钰更不曾想到,他才关上院门,那石太璞将拐杖一扔,大步走到石桌前,端起茶水就喝,竟又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模样。
阮钰顿时哑然,迟疑开口:“石兄,你这是?”
石太璞哈哈一笑,大剌剌坐下来,爽快说道:“相公有所不知,石某如今能否顺利娶得如意佳人,便全看这拄拐的‘伤腿’了。”
阮钰好奇道:“此话何解?”
石太璞抹把嘴,压低声音道:“石某素信相公为人,此事不告知别人,却不怕告知相公。”他嘿嘿一笑,“此事从几日前说起,听了相公规劝后,石某就好生劝说了那鬼妻。大约是她夫君雇佣石某将她钉入坟中一事,着实叫她伤了心,她竟不曾多有流连,真回到地府去,要跟负心汉再不相见了。而后石某归家,便接到了一桩生意。”
那日有个姓翁的老叟乘车而来,还带着满满一大车礼,绫罗金银应有尽有,说是女儿生了鬼病,特来请石太璞上门驱鬼。
翁叟家资如此豪富,石太璞自不会拒绝,当即跟着去了。待到了之后,他便见到有个少女气息微弱躺在床上,据说已数日不能开口说话了,然而在他去了时,那少女竟道出一句“良医至矣”,似乎笃定他能将此病治愈。
而后,他自然要询问病情详细。
翁叟这才告知于他,原来白日里常有个少年前来与少女同睡,一时有一时无,捉之不到,定然是鬼。
石太璞道:“作祟『迷』『惑』女子者,大多时候非鬼即狐,如这般白日能现身者,又以狐居多。石某不能驱狐,便与翁家说明。孰料翁叟竟是斩钉截铁,断定必然非狐,石某见他笃定,也就画了张符给他,并留宿翁家,想要多查看一番。”
当日夜里,就有个少年前来,原来他正是作祟之鬼,而从他口中,石太璞方知翁叟一家尽皆是狐,也才知为何翁叟断定是鬼作祟了。
“相公定猜不到他来找石某作甚。”说到此处时,石太璞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续道,“那鬼对石某甚是敬重,愿意主动离去,不仅如此,他还告知石某,翁家有长女长亭,比他所『迷』红亭更美,正合适给石某做个妻子。石某次日见了长亭姑娘,果真极美,自然生出娶妻之意。那鬼说了个法子,石某深觉可行,推说要回来制『药』,便先告辞了。”
“如今那鬼仍在翁家作祟,石某依言暂且不去,待翁家受不住时,翁叟定会再来相请。到时只要石某佯装这腿受伤,去不得他家,再提及自己并无妻室,那翁叟为救红亭,也会将长亭许婚。而石某与鬼早有约定,待石某再去时,他便离开,石某则能得美人在怀,岂不快哉?如今相公相请,石某欣然赴约,不过做戏要做全,这才拄拐而来。”
听石太璞叙说时,阮钰先前还含笑而听,但听到后面,却是笑意渐渐褪去,眉头也紧紧蹙起。
他与石太璞结交,不为身份,而是此人『性』情豪爽重义,是个品行不坏的,可如今他洋洋自得,居然是想要以人亲妹『性』命要挟,强娶她为妻?纵然那翁叟一家是狐,石太璞有法术在身,莫非就能这般欺侮么?趁人之危,可耻可鄙!
石太璞原本说得兴起,但说完后,却见阮钰神情难看,声音便小了些。
对于读书人,他还是敬重的,尤其阮钰不在意他身份如何,从来表里如一,更是他十分看重的友人。如今见阮钰不悦,他也有些忐忑起来。
石太璞试探开口:“阮相公,可是石某嗓门太大?”
阮钰见石太璞还不知错处,忍了又忍,终是愤然说道:“石兄,你怎会做出如此、如此可恨之事?那翁氏一家受了鬼害,原本就是那鬼太恶,你竟还与鬼合谋,要威胁翁氏,你、你……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后来,阮钰恨不能痛骂出来。
平了平心绪,阮钰冷声道:“石兄,你既然想娶长亭姑娘,想来是看重她的,可你如今这行径,却是极尽轻蔑。莫怪阮某妄加猜测,在阮某看来,你这分明是轻视狐类,故而才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