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李同知一行人来到观音禅寺一带的时候,看到有一人口鼻包着布巾,正蹲在地上给灾民诊脉,李同知一看,这个人他认识,是知府衙门的秘书长袁班,袁体庵。
“李大人,你也来了。”袁班一抬头,也看到了李同知。
“袁秘书长,你在这里看病?”李同知有些狐疑。
“几日前城内骤然出现瘟疫,传染甚猛,史督师就让在下过来查看疫情。李大人也是来查看疫情的吗?”
“正是,袁秘书,此处疫情如何?”
“发病的都是观音禅寺这一带的灾民,已经死了有数十人,死者都被僧人掩埋了,但是发病的人还在陆续增多,如果不采取措施,恐怕会蔓延成如之前一般的大灾。”
“袁秘书,可有什么发现?”
“的确有些不正常,我发现了一个怪事,这附近的田野上莫名其妙死了很多黄鼠狼,有灾民捡回来煮食了,第二天就爆发了瘟疫。在下以为这是有人故意在传播的。这种疫疠互相传染,扑灭甚难,却动辄死灰复燃,当务之急,得找一与外界隔绝之处,妥善安置发病者,切勿听之任之,令其继续传染开去。”
“我明白了,”李同知点点头,说道,“这个不难,扬州城外还有一个五圣庙,香火虽绝,但尚有几椽房屋还可以住人,我这就去安排,让患病的人住到那里去,再施以药物。”
“如此甚好,在下愿意前去诊治。”第九
“事不宜迟,本官速速安排,“李同知又叮嘱道,”袁大人要多加小心,提防瘟疫传染。”
“这个我省得,大人也要小心!做好防护很重要。”袁班作揖道。
“多多保重!”
患病的人被官府安顿进了五圣庙,每日救济稀粥和治疗用的药物。发病死亡的人,由僧人组成的收殓队妥善安葬,疫情开始得到有效控制。袁班带着口罩,全身裹在带着玻璃镜片的防护服内。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正蹲地上挨个诊断病人。
“来,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舌苔。”
“啊……”
“好好,情况不错,今天热度减轻了很多吧?”
“谢谢袁先生救命,我今天已经不发热了。”病人道。
“舌苔已经正常,浊苔退尽,然而,断不可大意,还得用药继续巩固两三天。”袁班叮嘱道。
“袁先生,我今天也不发烧了,就是一个劲拉肚子,挺难受。”另外一个病人说。
袁班解释道:“不要紧!我对你们用的药就是攻下之法,以你们的舌苔厚腻程度为准,让你们的浊气从下祛除,所以不必要担心,你们还得拉两天,这邪浊才能完全清除,邪浊如不祛除彻底,就会反复,要知此邪乃天地间至恶之气,必须除恶务尽。能喝得下稀粥就要喝,能喝多少喝多少,身体吃饱了,病就好得快。”
“袁先生,这瘟疫真的是天地间的恶气吗?”说话的是一个处于恢复期的病人,长得白白净净,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
袁班耐心的解释:“是啊,人在天地间一旦吸入此恶气,就会染病,现在太医院有种仪器叫高倍显微镜。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这种东西。现在的学名叫做病毒,可以通过空气和接触传染。”
“可是,晚学前思后想,还是不解……在染瘟疫之前,晚学并无接触过天地之恶气。”他自称晚学,应该是一个读书人。
“这恶气无色无味,人接触之,茫然不知。”袁班答道。
年轻的学子说道:“晚学跟随双亲自青州逃难而来,到扬州遇到一户好心人将我们一家收留,予以柴房一间供栖身。半月前,晚学不慎摔断了左腿,一直在家静养,从未出过门。前日,家父从外回来,说捡来褡裢一个,内有遗落的饼子,家父不舍得吃,就让晚学吃了。晚学吃下饼子的当天晚上就浑身发烫,染上了瘟疫,第二日被地保送到此地。”
“噢,你从未出门过?”袁班顿时警惕起来,追问道。
“是的,腿伤无法行走,一直在家静养。”年轻人回答的很肯定。
“那令尊令堂可同时染病?”
“没有,今日家父不放心,还托人带食物与我,捎口信说家慈身体也安康,嘱咐我好好养病,无须系念。”
“这倒是怪了……”袁班手捻胡须,双眉微皱,陷入沉思。
“袁先生,袁先生!”这个时候,一个衙役在门外朝他喊。
“嗯?有事?”袁班回头问。
“是的,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