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噶玛巴必须得到大明皇帝的认可,才能够正式就任乌思藏王,此为永例。正德二十一年,即1王噶玛巴代言人的名义下诏,遣刘允迎请九岁的第八世噶玛巴米觉多杰到设在京城的法王下院任职,以乌思藏代表身份在京参政议政。此举也成为永例。
正德随后重新册封西藏地区的僧俗各势力,同时朝廷设总理乌思藏大臣,即实际上的乌思藏布政使,直接接管乌思藏军政民政。翌年正旦,即公元1颁旨诏告天下,正式宣布朝廷将乌思藏纳入大明帝国朝廷的直辖管理,乌思藏纳入大明版图。从这年开始,乌思藏(西藏)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金川县位于阿坝州境的西南部,东邻小金县,西南与甘孜州的道孚县、丹巴县接壤,西北与壤塘县毗邻,东北与马尔康相连。 正德二十八年(1地已是万木葱茏,川西北甘孜阿坝一带还是一派寒荒阴霾的冬景。从玉门关外瀚海般大沙漠穿行而过的白毛风乘高而下,将沼泽地裸露在黄汤泥水外面的埠地冻结成一层硬壳,就像脓肿的疮痂,星罗棋布或大或小似断似连地横亘在潦水中,绵绵蜒蜒伸向无边的尽头。
绛红色的云在广袤的天穹上缓缓移动,时而将冻雨漫漫霭霭洒落下来,时而又撒下细盐一样的雪粒,风卷冻雨,吹打得芦苇菅草白茅都波伏在疮痂的地上簌簌颤栗。即使无风无雪,金川这里也是晴日无多,东南大川裹上来的湿热气和川北的寒风交汇在这里,又是整日的大雾,弥弥漫漫,覆盖在无垠的水草沼泽地上,把小树、高埠、丘陵、水塘、泥潭、纵横交错缓缓滚移的河溪……都拥抱在它的神秘纱幕之中。
这里潮湿得连鸟都懒得飞。人只要在这样的雾中穿行一个时辰,所有的衣装都会像在水里浸过,粘湿得通体不适,冷得沁骨透心。说也奇怪,这里并没有战事,三月初的时候,朝廷的这支野战军突然来到了这里。
刷经寺东西横亘三百余里,除了兵营还是兵营。大明帝国这几十年虽然发展的很快,但是阿坝这种偏远的地方依然很穷,可以说是穷乡僻壤。大军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东倒西歪的村舍里乌烟瘴气,到处堆着柴炭和满是泥浆的粮车,满街的驴、骡、驼、马粪被大兵们的牛皮靴子踩揉在泥浆里,稀粥样浑淌流。
梭磨河里泡着几百条装备蒸汽锅驼机动力的乌篷船,往日里也是运粮用的,眼下是枯水季节,这些年气候有些反常,梭磨河今年特别旱,河水的流量少了很多。这些船只因为吃水原因,既不能上行也不能下行,上千的船夫民工被困在这里,只得在岸上搭起密密麻麻的窝棚,起灶支锅过日子。倒是这些川中船家,儿啼女叫涮衣洗菜的,给这一片充满杀机的大军营盘带来一丝人间烟火气。
巳时雾散时分,一队官兵约五十余骑,自西向东驰来,满身都是泥浆的马,驮着一个个背着步枪,浑身裹在橡胶雨衣里的龙骑兵,在四尺余宽的“驿道”上狂奔,浆水四溅,迸得道旁的橡胶帆布帐上到处都是,连远处兵士刚刚晾晒出来的睡袋上都是。马队过去,立即招来兵士们一片责骂声。
“龟儿子!啷个穷烧个啥子哟,老子就这一条干睡袋啰!日你先人板板!”一个剃着光头的大胡子大汉正在驿道旁支晾被褥的竿子,毛呢的墨绿色军服上溅了麻麻花花一片泥汁子,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刚才连嘴里也迸进去一滴。
他“呸”地唾了一口,又转过头,气咻咻的骂道“先人板板的,龟儿子吃饱了撑的,跑那么慌赶死唦!喂喂喂……老七,看着点唦……杆子要倒喽。龟儿子们卖什么呆?快来帮着支稳了!血祖宗的,老子在成都安逸得很!这里是啥子鬼地方。天一黑地冻得像石板,日头一出来又要化成一摊臭泥!”
听到老兵在外面破口大骂,他那几个在帐篷里说笑打诨的兵忙跑出来帮忙,纷纷撮着碎石块塞揎那歪斜欲倒的晾衣竿。一个身材高的吓人的大个子仰着脸,囔着鼻子憨憨笑道“排长,今个后方会送补给上来,听说这次还有皇爷爷御赐的贡酒,俺老五早就想喝御赐的贡酒了,排里面就你参加过西征喝过御酒,你给俺们说说看,御酒的滋味怎么样啊?”
“木傻子,想啥好事喔!”光头排长拂落着身上的泥点子,恨恨说道,“格老子的,你也不看看这天气还有这路,咋送的上来哦!做啥子梦噻?有罐头吃就不错了。老子当年在罗刹国困在雪地里,啥也吃不上,那才叫苦,你龟儿子吃了几天罐头就鬼喊鬼叫,你去看看那些窝棚里的船民,连白饭也未必吃得上!天天啃窝窝头。“
说到这,他挠挠头,自言自语的嘟囔”真是奇哉怪也,这阿坝的地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