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注意。一个个看下来,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徐惟学的名字上面,另一个股东李鹤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个人登记的祖籍竟然是奴尔干都司,这尼玛太扯了!
第二天凌晨,电讯官被叫到了船长室,朱厚炜递过去两份密电,命令道:“即刻发电,命令瀛洲和南洋锦衣卫镇抚司,调查这家公司和这份名单,我需要他们这几年活动的轨迹,贸易中的细节。”
“是!”
电讯官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船长室。朱厚炜看着舷窗外的大海,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资本是逐利的,这些年自己太难了,忽视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愿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吧。
……
正德十七年四月,椰城。
大管家焦安刚走出总督府的大门,一直等候在门房的邹师爷忙凑过来,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东翁,有个人想见您。”
刚跟自家少爷焦黄中交接完这个月橡胶厂的收成,焦安的心情不错。随口问道:“什么人?”
“从南京里来的,他不肯讲出姓名来历,看样子却有一些来头。”邹师爷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有这种事!“焦安眉毛挑了挑,追问道,”人在那儿?”
“他就住在扬州会馆。这位客人说,在哪儿相见都行,由东翁您定地方。”
扬州会馆是椰城中最好的旅店,住店的客人都是腰缠万贯的昌搭上线,这一年多来,托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收益也越来越好。既然这人是李文昌介绍的,肯定是大买卖。
焦安已经有些心动。他打算前往拜访那位神秘人物,又怕上当,便问邹师爷:“你从哪儿看出那人有些来头?”
邹师爷答:“那人身上有一份南京兵部发给的勘合,本可沿途驰驿,但他到椰城却不住府属的驿店南洋宾馆,自个儿跑到扬州会馆住下来。”
焦安一听皱了皱眉,有些疑惑。按照惯例,只有新官上任和高官致仕,相关部门才能发给勘合。这位客人身揣勘合却不享受特权,焦安颇感蹊跷,更加断定这是个大买卖。于是让邹师爷领路,自己登上马车往扬州会馆而来。
新月如钩,清风拂面。扬州会馆所在的南大街,原是酒肆青楼鳞次栉比画栋朱梁争奇斗艳的繁华之地。若在白天,焦安的马车路过这条街,定会引起路边行人的注意,但在晚上却不一样,这条街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马车,富商巨贾一个个争强摆阔,谁都是坐着马车来这里寻欢作乐。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焦安的马车便在扬州会馆的停车场停了下来。会馆里专门负责接车的小厮麻利地上前打起车门,正要高喊“接老爷一位——”却瞧见跨下车来的却是一位老管家模样的人,顿时一愣,问了句蠢话:”老管家,您来这里干啥?”恰好这时候,先赶来这里报信的邹师爷从里头出来,他瞪了小厮一眼,斥道:“没有一点眼力劲的东西,连总督府的焦老爷都不认识,不想干了你”,小厮吓得一伸舌头,颠着瘦屁股跑开了。
邹师爷头前带路,把焦安带进后院一座两层画楼的楼上。从楼梯上去,是一套三开间的房子,中间是客堂,左边是客人临时的书房,右边是卧室。这套房子陈设典雅器具考究,就连摆放时花盆子的小座子,都是用黄花梨雕琢而成。
虽然那个小厮不认得焦安,但焦安这一年多来却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往日来这里,穿的都是员外服,不像今天还穿着焦府管家的衣裳。他知道这套房子是扬州会馆中档次最高的,每住一晚就得花费五十块银元。
他进到客堂时,只见一个人正独自享用一桌丰盛的佳肴,旁边坐了两个歌女,一个弹着琵琶,一个敲着檀板,为他唱歌佐酒。见他进来,那人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双手一揖问道:“来者可是焦管家?”
焦安借着头上明亮的宫灯把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打量一番,只见他身穿一领玄色湖绸疠衫,头上戴着京式阳明巾,高颧骨,尖下巴,目生三角形如病虎,一看就不是流俗之辈。焦安不知这人的底细,先谦虚答道:“在下正是。”
“焦管家果然是信用君子,咱让你的邹师爷带信,请你来见见面,你果然就来了。”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焦安问。
那人答道:“敝姓徐,你喊我俆先生就是。”
“呃,不知徐先生有何承教?”焦安再问。
“不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徐先生高深莫测地一笑,对愣站在一边的邹师爷说,“老邹你暂且退下,鄙人有事要同你东翁焦掌柜单独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