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打开了,朱载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调侃道:“呵呵,想不到俞大个子还是个多情种子,今日英雄救美,救了同门师姐。看样子你们俩还是很有缘分,看你刚才依依不舍,要不然本宫放你一天假?”
“殿下!”俞大猷脸一红,嗫嚅道:“休要取笑,她是我师姐,咱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去年也定亲了。咱们还是出发吧!今天东宫六率正式成军,再晚就要过吉时了!您看……”
“呵呵,你脸红什么?”朱载康哈哈一笑,摇摇头。想想新成立的东宫六率,他又兴奋地说,“你说的对,正事要紧。不能耽误了吉时,咱们出发!”
这副赶紧吆喝一声,甩一下马鞭。马车很快启动,朝着密云方向而去。俞大猷也翻身马,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追了去。
……
转眼到了二月初六,话说前几天原为出城踏青赏春,回来时,却装了一脑袋的不痛快。一连四五天郑纪都没出门,每想起这等事来,便气愤难平。
林俊看他躺在床烦躁不安,便知道他又在为江彬的横行霸道行为生气,亦或是为了与那梅芳没机会认识,失之交臂,心中有些懊恼吧。半晌,他讪讪地问:“郑大哥,春闱就要开了吧?”
郑纪正待说话,只听门帘一响,书僮郑爽喜滋滋的跨进屋里,他左手挎着四喜盒子,右手怀里抱了斗大一个坛子。他将盒子朝桌子一放,把坛子慢慢放到桌下,就着势给郑纪请了个安说:“二少爷,告诉您一个喜讯。朝廷发出了公告,听说此次南征大捷,南方有十几个小国宣布加入了明联邦,成为了大明的属国。皇一高兴,颁旨今年春闱要加科选士,二少爷今科那是必定得意的了!”
说着,他笑嘻嘻地打开盒子,屉热气腾腾地放着一盘糕,一盘粽子,一海盘蒸得烂熟的甲鱼,还有一枝笔、墨锭和一柄如意,齐齐整整地摆放着煞是好看。何桂柱把东西一样一样摆放在桌,又揭开下屉,却是一色六盘蒸菜。刹那间,屋子里香气四溢。
“二少爷,快起来吃东西吧。”郑爽一边整治一边说,“这是小的自作主张买的,一点孝敬意思,请二少爷赏光。我知道咱家世代大儒,并不信这些个,不过今个高兴,图个吉利罢咧!”
本来沉闷的空气,经郑爽这么一折腾,顿时有了活气。郑纪歪起身来趿鞋,笑骂道:“你这皮猴子,怕是自己嘴馋了吧。呵呵,不过倒难为你,不管吉利不吉利,先得享享口福。朝宗,小爽,这儿也没外人,咱们三个索性坐坐。”
郑爽见公子欢喜,也觉高兴,又听邀自己一处桌喝酒,过去还没有过,口里说“小子不敢”,心里却是十二个情愿。郑爽忙请林俊坐下,又出门叫来伙计:“把过年用的炭炉子扇好了搬过来烫酒,顺便拿几副碗筷过来……”
三杯滚热的老酒下肚,有了几分酒意,郑纪阴沉的脸舒展开来,将酒杯向桌一蹾,笑道:“朝宗啊,这几日我想了很多。说起功名二字,想来真是五味俱全,有意思到了顶点,没意思到了极处。”
林俊呷了一口酒,夹起一筷子清蒸海参嚼着,笑问:“敢问哥哥,怎么个有意思法?”
“贤弟你自不知,小爽儿清楚,你且告诉他!”郑纪笑道。
郑爽喝了几杯,也有点放形,见公子点到自家,遂举起杯子摇头晃脑地笑道:“呵呵,‘为社稷秉君子之器’,这是咱家老太爷常挂在嘴的话。我是家生子儿,听得多了。从前宋到如今大明,公子家中出了六个状元,三十余个进士,可谓拔尽扬州的地气!人们看郑家,像从地下往天看。用老太爷的话说,‘耀祖荣身荫子孙’。这么好的事,当然有意思!”说完端起门盅“啯”地一声咽了下去。
郑纪鼓掌大笑:“说得好,解得切,‘出则舆马,入则高堂,堂一呼,阶下百诺……’这是先生的话,小爽儿可下了个好注!”
林俊还是第一次听到郑家家世的事,心中甚觉高兴,忙饮一杯酒问道:“伯达兄,那怎么又说‘没意思’呢?”
郑爽却不敢答,望着酒杯愣了一会子说:“这个小的就不甚明白了。想来做官虽好,总要操心;读书虽好,总是苦事,二少爷,可是这个么?”
郑纪正待答话,窗外忽然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这位姑娘,就在这里了,主家都在里面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郑爽不知何事,放下手中的酒杯,忙起身挑帘出去,却见店小二领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陌生姑娘朝这边走来,便问道:“店家,出了什么事?”
那姑娘尚未开口,店小二抢先答道:“小爽子,这位姑娘说是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