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三,别紧张,你也是公事公办,本王不会见怪的。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了。拿着这个信函回去给你们的指挥使,你就算是办完了这件差事了。去吧!”
小校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盖着皇帝的玉玺,有了这个信函,他如释负重的舒了一口气,赶紧躬身谢道:“多谢殿下宽容,既然殿下有皇命在身,卑职不敢多问,这就告辞回去复命。”
说罢,这小校命令把牛车和焦芳夫妇留下,吆喝一声手下的人,飞身上了战马朝宣武门方向疾驰而去。他得赶紧回去复命,私自移交钦犯,这可不是件小事,万一中间出了纰漏,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得赶快回去确认一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焦芳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忘记了与齐王见礼,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朱厚炜见他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不禁皱了皱眉。昔日阁老如今形同乞丐,朱厚炜心里面也有些不落忍。
他挥手对马三炮吩咐说:“你安排一下,找个地方让焦先生夫妇沐浴更衣,嗯,就在京南驿安排个院子让夫妇俩好生休息一下,中午的时候我再过来。
“是,殿下!”
马三炮赶紧让人赶着牛车前往前面的京南驿,齐王出现在这里,实在让焦芳意外,不过神情恍惚中,他来不及见礼,就被人昏昏沉沉带走了。等他清醒过来,齐王已经坐上马车走远了,这让他一路上后悔不迭。
京南驿乃官方驿站,这里庭荫匝地,大堂里窗明几净,清风徐来。焦芳老两口在偏房里差不多休息了半个多时辰,正在忐忑不安之中,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抬眼看去,齐王的马车已经出现在驿站的大门外。
齐王虽贵为亲王,平日里却非常的低调。常常是青衣简从,连马车都是黑不溜丢的毫不起眼。马车在京南驿院子里停稳以后,齐王下得车来,只清清咳了一声,院子里立刻一片肃静。
“焦芳现在哪里?”朱厚炜问跪迎的驿丞。
不用驿丞回答,焦芳已经低垂着双手走出偏房,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他早晨出门时穿着的一件蓝夏布直裰,早已经臭气熏天、污秽不堪。进了京南驿后,他刻意换了一件半旧不新的锦葛道袍,看上去倒像是一位乡村的老塾师。
乍一见他这副样子,朱厚炜顿时想笑。这家伙果真是人精,现在跑过来卖惨,想要博取自己的同情,寻求再次起复。朱厚炜明白这家伙猜出了自己的来意,知道自己有地方打算用他,直接开始跪舔。
跟这种聪明人和真小人打交道,其实比跟李东阳那种谦谦君子打交道时简单得多,大哥说的对!某些地方,浊官比清官更好用,执行能力更强。朱厚炜心中的计划,也许只有这家伙能够做到,才敢于去实施。这家伙脸皮够厚,放得下身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道德上基本没啥子底线,可以不择手段地实现目标。
看到焦芳这点头哈腰的样子,就在这一刻,朱厚炜心里头也就拿定了主意,这人选就是他了。等焦芳行完礼后,他那副殷勤企盼的样子,朱厚炜只装作没看见,反而把他撇到一旁,转而问驿丞:“宴席准备好了?”
“回殿下,按照马大人的吩咐,都备好了。”驿丞赶紧回答。
“很好!你们辛苦了。焦老夫人那里,单独送一桌过去,随行家人也都得酒菜招待。孟阳公,我们先去用餐。”朱厚炜吩咐完毕,便与焦芳一前一后进了宴会堂。
这是一间连着花厅的三楹大厅,窗外树影婆裟,蝉鸣不已。须臾间酒菜上来,摆了满满一桌。驿丞忙乎完毕退了下去,只剩下朱厚炜与焦芳两人坐着酒席。焦芳小心翼翼的坐了半也屁股,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齐王,也不敢开口说话。大厅里空落落的,倒显得有些凄凉。
朱厚炜亲自执壶,一边给焦芳斟酒,一边故意说道:“孟阳公,虽然被罢官免职是你咎由自取,但这些年来,本王认为你对帝国还是做出了不少贡献的。本来说多邀几个人来为您饯行,也好有个气氛,但本王转而一想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我俩对酌谈心,更合时宜。来,先干一杯。”
焦芳一听这话,心里一沉,暗忖难道自己猜错了?齐王只不过看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送自己一程。想到这种可能性,焦芳不由悲从中来,端起酒杯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流淌,怎样止都止不住,那叫一个伤心!
两人一碰杯,都是一饮而尽。焦芳赶紧执起酒壶,趁斟酒的当儿,抽抽噎噎的说道:“殿下见谅!老臣有些失态,老臣虽然有罪,但心里实在憋屈的慌!”
朱厚炜心中好笑,却板着脸,冷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