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王陪着,在议事。”
李东阳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皇帝没出去豹房,原来齐王也在,看来这意外的赏赐,跟这位齐王殿下有关,这位正德皇帝可没有这么心细,会特意为某件事嘉奖一位大臣,齐王倒是很有可能。
想到这,李东阳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正德皇帝和齐王兄弟俩真是奇葩,年纪大的正德皇帝性格跳脱,喜欢玩乐。而齐王倒像个大哥,总是为他拾漏补缺。可惜齐王晚生几年!
乾清宫御书房里,正德皇帝放下手里的《盐法》草本,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朱厚炜问道:“二弟,这么说,《盐法》颁布,势在必行喽。这是个马蜂窝啊,恐怕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皇上一定要下这个决心。”朱厚炜态度很坚决,“现在盐政带来的腐败,社会问题可以说是在动摇国本,已经到了非改不行的时候,你看看这个周延皓,挖空心思,主意都打到母后身上来了。”
“那行!朕听你的,立刻下旨颁行下去。今后,朕这个皇帝说不定又会多一个残暴的名声。哎,无所谓。只要大明长治久安,这个锅朕背了!”
“不不不,还要缓一缓,渤海的长芦盐场和涯州莺歌海盐场才刚刚投产,臣弟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囤积一批食盐以备不时之需。皇上,改革盐政,光靠铁血手段不行,经济手段也要跟上,对于盐商也要区别对待,只打大老虎,放过小盐商,这些小盐商我们还用得上,我需要他们的销售网络做补充。又打又拉是最好的策略。
嗯,臣弟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皇上就可以颁布旨意,所有的平叛军队可以秘密到位,随时可以镇压叛乱,将损失降低到最低。而且皇上到时候正好在南京,您的禁军正好可以配合一起剿匪。皇上也正好就近指挥。”
“行!呵呵,还是你考虑的周道,连朕都被安排了。”朱厚照呵呵一笑,又问道,“对了,二弟,你刚才怎么突然让朕赏赐李东阳,这不年不节的,朕咋觉得朕在拍臣子的马屁呢?”
“皇兄啊!这是惠而不贵的好事啊!您也不想想,抓了刘瑾后,内阁只剩下李东阳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么久,难道不应该奖赏一下?也可以体现一下皇上您是很关心臣下的嘛!不过,内阁的确要增加人手了,最好增加两个。皇上有没有好的人选?”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正德反问。
朱厚炜也不客气,说:“既然如此,臣弟推荐两个人吧,户部右侍郎毛纪,吏部右侍郎靳贵。这两人已在军机处挂职,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推上台。让军机处和内阁之间界线模糊起来。皇上觉得咋样?”
朱厚照一拍大腿,翘起大拇指说道:“好主意!不动声色的潜移默化,咱们就这么办!”
兄弟俩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不再谈这个话题。自从前几日两人和母后吵过一架后,兄弟俩的关系越发亲密,也更加的信任。相互之间越来越默契。
……
时间一晃,就到了正德三年二月,正月刚过,连绵淫雨来到人间。说来也怪,自打春分过后,老天爷便发了邪,不断头儿只是下雨,或淅淅沥沥,或飘飘洒洒,不是重云浓雾,便是潇潇冷雨,总无三日晴好。直隶、山东、陕西、河南新修的驿道像一条条泥龙蜿蜒伸向远方的雨帘。
浑黄的潦水从田里流到农民冒雨培起的毛渠,再进塘沟,汇至大渠。永定、滏阳、海河、滹沱、运河一时都变得暴跳如雷,咆哮着,呼号着;卷着泥沙、草根、树叶、秸秆、断檩残梁、各类瓜果……打着可怕的漩涡奔冲逆折,泛起豆浆一样的白沫滚滚东去。
最令人胆寒的还是黄河。一望无际的河面上,凄风将白雨扫来扫去,搅成团团水雾,狠狠地抛向狂浪滔天的浊流,发出闷雷一样的河啸。江南清江县地处黄、淮、运三河交界处,自立春以来,淮水上游高良涧、板工等决口二十六处,高家堰石堤决口七处,黄水、淮水冲决千家岗,灌入烂泥滩,将清江县的清水潭灌得水高丈五,登城一望,溟溟渺渺,黄浪无涯。
清江城是一座小县城,因地处交通要冲,永乐皇帝迁都后,朝廷便设了粮道、盐道,往来漕船常在此放缆打尖,渐次成了集镇。其实平日仅有万余人口,但此时四面被水围困,灾民挤入城中避洪水,竟一下子骤增至十余万人。
所有城内馆舍店肆、棚庵庐檐聚满了面黄肌瘦的人群,一街两行堆得到处是湿淋淋的行李,城里所有卖吃的店铺全关了门,一张平日只要一二个铜板的面饼,要花一块银元才买得到。
清江县令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