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鱼鹰在清澈的河水中快速的潜行,再冒出水面时,它们口颈中都鼓鼓的,有一只口中还露出一条摆动的鱼尾。
渔夫伸出竹篙,把鱼鹰架上竹排,用一个竹篓对着鱼鹰的嘴巴,手在颈子上一挤,一条鱼儿就落入了竹篓中,渔夫把竹篓盖好,挂在渔船边上,有一半没入水中,鱼鹰接着又开始下一次捕捉。
戚宁这个北方佬少见多怪,看得哈哈大笑。朱厚照从来没看到过鱼鹰,饶有兴趣的看着,有些奇怪的问道“咦,为何这鱼鹰这么听话,吃到口中也不吞?”
朱厚炜解释道“脖子上捆了绳子,它吞不下去。”
马三炮以前虽然是漕丁,也没见过这种新奇的事,看得大笑,“有趣,有趣。 朱厚炜上辈子曾看过鱼鹰表演,没有特别惊奇,见他们喜欢,让马车停下,戚宁下了车,大呼小叫帮着渔夫指点鱼群。
太子转头对朱厚炜笑道“二弟,这江南果真有趣。”
……
第二日上午,车队继续行进,房屋店铺渐渐多起来,路上市镇星布,且凡有桥处便有集市,人烟密集,行人车马不绝于途。
临近午时,一行来到了南京城北边,一眼看去城楼并不雄伟,门洞上写着“姚坊”两个大字,朱厚照跳下马车朝两侧观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倒是兴致勃勃。
左右城墙短短一截包砖,后面都是土堤,这情形和朱厚炜想象的有些区别,他有点失望的道“怎么这么破旧,这就是金陵?”
徐经手摇折扇走了过来,气定神闲的道“二掌柜,这是南京外郭而已,除城门外只有土堤,外郭共一百二十里,筑土堤四十里,共有十八门,应天府城还在前边。”
朱厚炜恍然大悟,调侃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南京城就这副样子,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为了掩饰身份,朱厚炜让众人称他和太子为大掌柜和二掌柜,以掩人耳目。马三炮瞪了徐经一眼,他心中有些不满,这人每次皆是故意等大伙不明,再出来解说,搞得他们都像土包子一般。
特别他还是卫王府的下属,在朱厚炜面前说话一点谦逊都没有,说白了就是蹬鼻子上脸。马三炮当下都不再给徐经机会,闷着声不说话,心中有疑惑就是不问。朱厚炜倒是一点不在意,还微笑着不时跟徐经搭搭话。
现在临近中午,出出进进的人马很多,各种车辆挤得满满当当。门洞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这都是等待进程的老百姓。朱厚炜没有让人去亮明身份,让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排队。
排队之时,旁边一个挑桃子的老农听到他们对话,在一边问道“几位公子可是北地来的?”
朱厚炜转头打量他,老农一身的腰机布的短衣,打理得十分整洁,客气的回道“正是,学生久闻江南繁华,游历而来。”
那老农呵呵笑道“读万卷书,何如行万里路,公子既然到了应天府,定然要去看看金陵四十景,才不枉此行。”
朱厚炜有些惊讶,一个老农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话来,笑着问道“如此,定要去看一看,老丈出口成章,是否亦是读过书的?”
老农摇头道“小老儿识得些字,却未读过书,倒是公子仪表斯文,前呼后拥,才是非富即贵。”
他说到这里,已轮到他们进城门,他乐呵呵的从挑子里面拿出桃子,给朱厚炜等人每人发了一个,马三炮赶紧道谢,又摸出铜板,那老丈摇摇手,担起挑子就进城了,过了门洞还不忘回头喊道
“诸位,金陵四十景,不可不看,否则是入得宝山空手回。公子可去书坊买金陵图咏,那比得明白。”
马三炮摇摇头把铜钱放回去,朱厚照指指那老丈的背影,问徐经“有点意思啊。徐账房,这老农怕不是真的农夫吧。”
徐经道“呵呵,大掌柜,恐怕还真是农夫,江南家家都有棉桑,商业繁盛,大多要与人交易,是以识字者甚多,这老者在应天附近,官见得多了,事见得多了,也不怕什么,自有一股从容。”
朱厚照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看来江南百姓比北方的老百姓还是有见识一些,虽然文弱些,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太监谷大用有些不服气,冲太子说道“殿……大掌柜,这算什么?皇城脚下此类人更多,前几年兵部尚书刘大夏出行,路遇一老妇,轿夫让她让路,反被她驳斥一顿,说我朝体制所定,女子在道,可不让官轿,刘大夏哑口无言,末了那老妇还称京官多如狗,尚书也不过芝麻绿豆罢了。把个刘尚书气坏了,还无可奈何。”
朱厚照听罢哈哈大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