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家人对他也没什么过大的要求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潘凤经常会有恐惧感,而这种感觉每到学堂的门口就会格外强烈。他听着里面朗朗读书声,却没有任何亲近感,那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他难以忍受。
于是日复一日,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去学堂,走到门口就会感到恐惧,然后就会落荒而逃,逃到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
他会坐在堆满干枯的松针的松树林里,呆呆地看着远处,看上一整天,困了就睡觉,醒了再往回走。
这样虽然心里很是平静,但是总感觉空落落的。
十五岁的潘凤也很奇怪,只是他依旧不明白,也从未明白。
这是一条街,低着头,谁也不看,也不说话,径直走,一直走到尽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上。就像是一个躲避追杀的逃犯一样。
好了,现在他要放缓呼吸,让自己的心率稳定下来。他害怕这样下去,自己脆弱的心脏会迸裂。
意识已经开始朦胧了,潘凤微微露出一个笑。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啊,他这么觉得。
理想没有实现,想牵手的人也没有牵。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片松树林,他一个人躲在里面,度过了春夏秋冬。
若是他一直这样,可能这一生也就普普通通过去了,什么也不会发生。
直到那一天,林子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秋天,他一个人躺在松针铺满的坡道上,阳光柔软,微风和煦,意识在光影斑驳的林子里变得懒洋洋的,开始模糊。
忽然,他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在松软的松针上。
潘凤以为是松鼠,就不予理会。
可是那声音还是没有断绝,突然一颗松塔掉落,砸在了他的鼻子上,他“哎呀”一声,捂住鼻子跳起。
这个若是松鼠,未免也太调皮了点。
只听头顶一阵咯咯的娇笑声,潘凤惊慌失措地向松树上看去,只见一个云鬓散乱的青衣少女,露出白白的牙齿娇笑着。
潘凤顿时就脸红了,低下头就准备离去。
那少女步履如风,轻巧地跳了下来,一下子就到了潘凤跟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潘凤不敢看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要……要干什么……”
青衣少女坏坏地笑着,清脆说道:“我什么也不干。”
潘凤捂着鼻子,躲避着她的目光,结巴道:“那……那……你为什么堵……堵着我的路……”
少女莞尔一笑,歪着脑袋道:“你哪只眼睛见到我堵着你的路了?这么多路不走,偏偏走我这一条。”
潘凤红着脸,立马掉头走人,可是那少女立马又来到了他面前,仰起脸,一副得意洋洋之态。
“你……你……你还说没挡我……我路……”
青衣少女眨眨眼,学着他说话的方式,说道:“你……你……你能别……别结巴了么?”
说着她就捧腹笑了起来,娇若莺语。
潘凤涨红了脸,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我……也不想……”
青衣少女点点头,笑着说道:“那这样好了,我就叫你‘小结巴’好了……”
潘凤抗拒地抬起头,却发现阳光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倾斜着落到安静的松树林里。
一瞬间,潘凤感觉,自己内心里似乎有扇门打开了。
想到这里,潘凤自嘲地笑了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下坠。
等待他的是黑暗深渊,还是鸟语花香?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背对着阳光,笑着告诉他:“从今以后,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可要记住了……”
潘凤反复在心里念叨着,那个名字如同魔咒,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
青秀……青秀……青秀……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青秀笑着告诉他。
潘凤扭过头,嗫嚅道:“谁……谁要做你朋友……”
青秀一展眉眼,笑道:“你不是能说好话么?为什么要结巴?”
潘凤也觉得很奇怪,那些话几乎是不由自主就顺利地说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
后来,潘凤才得知,她是个染织坊老板的女儿。本该是大家闺秀的她,却剑走偏锋。古灵精怪、活力十足的她叫众人都很是头疼。
而她很早就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