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赵德昭回到夏州后,召集手下众人,商议此次洛阳勤王一行的得失。
此次得知君父有难,率先起兵,在皇上心中肯定是有情有义的存在。
可是在洛阳城下,没有进城,只是城外等待,又会给皇上一个没有胆识的印象。
有得有失。
此时,银州通判陈世玉低声笑道:“湘王殿下,下官有一计,可解眼下危局。”
这个陈世玉就是当年在赛诗会上被赵德芳羞辱的那个举人。
本来是在赵光义门下。
赵光义自杀后,他迅速投靠了赵德昭。
如今也被委以银州通判的要职。
赵德昭脸上露出笑容,“陈大人有任妙计?”
“殿下,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最关心的是什么?”
“当然是燕云十六州。父皇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他有生之年夺回燕云之地,以全他万世明君之名。”
陈世玉点头,“殿下说得是,所以我们就从这方面做文章。”
赵德昭还是耐着性子,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陈大人请赐教!”
陈世玉一摆手,“赐教不敢当。”
就在他还在扭捏作态的时候,早有武将不耐烦地说:“我说陈大人,你是说还是不说,再不说我就要睡着了。”
陈世玉这才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既然皇上最关心的是如何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湘王殿下就上书请求皇上发兵燕云。”
有人不解地问:“即使皇上准奏,这样的大功劳也是被燕王占了,于我们又有何益处?”
陈世玉阴险地一笑,:“何大人以为燕王想要此时动手吗?如果燕王想要动手的话,早就出兵了。”
“他迟迟不出兵,就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几无胜算。”
“那燕王一定会反对啊!”有人说道。
“关键就在这里,我们要利用皇上急于收回燕云十六州的心里,朝中内外都上书请求出兵,再搔到皇上的心痒之处,皇上一定会下令出兵。”
“而燕王一定会反对,这样燕王就不会被皇上所喜。”
“可是如果燕王不同意,皇上一定会另派人带兵出征的,那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有人问道。
陈世玉眼中现过一丝杀机,他是不会忘记当年汴河河畔之辱的。
“无论成败,对于湘王殿下,都是大大有利。”
“若胜,说明湘王殿下一心为国,高瞻远瞩;若败,那燕王苦心经营多年的河北骑兵也不会剩下多少了。到时没了骑兵的燕王,就像没有了爪牙的老虎,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最终决定皇位归属的,是实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在有些正直之士看来,此计虽然妙,却太过阴毒了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为了削弱燕王的兵力。
要知道,那也是大宋苦心积攒起来的家底啊!
如果被这一仗就给葬送了,也未免太可惜了。
那样以后河北之地又要回到以前被辽国铁骑任意践踏的屈辱了。
当有人以此询问陈世玉时,他却毫不在乎地说:“河北越惨,越能突出王爷的能干。”
人们将探询的目光望向赵德昭时,想要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他是否同意这样的计策。
让他们失望的是,湘王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父皇也让我率军参战,该如何是好?”
陈世玉早有所料,“湘王殿下,别忘了北方还有个李继迁,只要我们把他脖子上的锁链松一松,让他闹得动静大一点,届时就说无力出兵作战,相信皇上也能体谅。”
当下长史王贻正出言道:“湘王,这样有损国本的计谋不能采纳,要知道损失的是我大宋的精兵强将啊!不然将来您继位时也要收拾北方的烂摊子啊!”
陈世玉却阴阴地一笑,“可是若湘王继不了位,那北方再兴盛于我们又有何益呢?”
王贻正气得直指陈世玉,“无论如何那也是我大宋的家事,想借助外力,折损我大宋的战力,亏你想得出来?”
然后一抱拳,“湘王殿下,请您现在就将这个无耻之徒逐出定难,不然将来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败类。”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赵德昭的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