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子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稍微顿了一下，到底是久经见识的人了，随即从容道，“承蒙夫人挂念，奴婢姓张。”

我“哦”了一声，示意她坐下，她起先还扭捏了一下，不过一会，就大方地坐定。

我笑问，“张嬷嬷入宫有几年了？”

“回夫人的话，奴婢进宫已经有三十几年了。”她恭谨地答道，却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直直地望着她，“进宫已经有三十年了，看来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听说，不少皇子公主都是嬷嬷您接生的。”

她依旧沉稳地回道，“承蒙大王和娘娘们厚爱，奴婢的确替娘娘们接生过不少。”

我接过绿珠奉上的茶水，轻抿一口，“这么说来，张嬷嬷是比较有经验的。”顿了一下，语气悠长，“可是这么有经验，居然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张嬷嬷显然不曾料到我会说这些，身形一顿，缓缓抬起脸，“奴婢不明白夫人说什么！”

“大胆！”我往桌子上一拍，蓦地站起。“来人啊，脱光张嬷嬷的衣服！”

张嬷嬷顿时面露惊慌，抬脸向去求饶，“奴婢不知哪里犯错了，竟惹得夫人如此动怒！”

我冷笑，“事到如今，还要狡辩。”

绿珠得了我的命令，率先走上去剥开张嬷嬷的衣服。

我庆幸自己略懂点医术，所以当刚才匆匆一瞥看到张嬷嬷乳房上的红疹时，就察觉到什么。

“这是什么？”我指着她上身的红疹，问道。

她仍要狡辩，喘了几口气后，不疾不徐道，“奴婢这阵子身子不大舒服，不知何时就长了这种红疹！”

我淡淡一笑，“好个张嬷嬷，真不愧是在后宫中历练多年的，连撒谎都不眨下眼。”又蓦然地将我适才喝掉一半的茶水，泼向她，怒道，“死到临头，还不如实道来。你以为本宫不懂医术，就可以玩于骨爪间吗！这红疹对于大人来说，并无什么大碍，只要涂上一些驱痒的药粉，就可以痊愈，但是孩子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出生才几个月的婴孩，他不能说话，不能用手去抓，所以只能难受地大哭。他才那么小，只要这样哭个几日，便可以虚弱而死。你说对吗！张嬷嬷……”

张嬷嬷已经面色清白，但仍然咬牙道，“夫人太高估奴婢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倒是嘴硬，好，就把你关上几天，看你还嘴不嘴硬。”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绿珠。绿珠领命，便带着几个太监一齐将张嬷嬷押了下去。

张嬷嬷这才慌了手脚，忙求饶道，“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也不知自己的红疹会传染给七皇子，奴婢绝不是故意的。”

我见她有坦白之意，双手一摆，那些个太监便停了下来。

我走到张嬷嬷面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岁数已经不小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自己在宫外的亲人想想，你这般顽固不灵，可要令他们遭罪的。”

我不过是随意猜测，信口胡说，不想却正中她的软肋。

只见她面色蓦地变得青白，似乎快要哭出来，“只要夫人放过奴婢和奴婢的亲人，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我示意众人退下，张嬷嬷已经失声哭了出来，一张老脸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她跪倒在我的面前，颤抖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奴婢也是被逼的。”

我横眉冷对，“快说！是谁指使你做的！”

她抽泣，“是郑妃娘娘！”

郑妃！嬴政长子扶苏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