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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扬风躺在了叶栖华身边,在漆黑如瀑的发间嗅到了死寂的冷香。
当他们想血液流向彼此身体的时候,裴扬风做了一个梦。
梦到年少轻狂的他总是不守军规禁令,孤身一人饮酒纵马回京玩乐。
京城冰冷的城墙上总有一个人,披着猩红大麾,乌发被风吹得凌乱飞舞,轻红眼尾勾着美艳少年一生的温柔痴恋。
这一次,他勒马停在城墙下,向城墙上的少年伸手:“跟我走,我带你浪迹江湖。”
他早该带他走了。
叶栖华全身的血液都已经被碧海青天水的毒素浸透,每一滴鲜血都在歇斯底里地撕咬着裴扬风的身体。
裴扬风闷哼一声,脑海中的所有画面都开始破碎扭曲。
他看到了很小很小的叶栖华,坐在一片血泊中抱着膝盖低低抽泣。
裴扬风走过去,蹲在叶栖华面前,无措地伸手试图抚摸叶栖华的头。
小小的叶栖华仰起脸,忽然变成了美艳少年的模样。空荡荡的眼眶中流淌着血泪,苍白的唇轻轻颤抖,沙哑着说:“我不喜欢你了……舅舅……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裴扬风说不出话,他觉得伤口很痛,没有伤口的地方也很痛。
痛楚钻进神经和血管中,让指尖都痛得发抖。
“对不起……”裴扬风哆嗦着想要拭去叶栖华脸上的泪痕,“对不起……”
他疯了,他怎么下得去手,他怎么忍心那样折磨一个深爱他的亲人。
叶栖华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柔软之中缓缓苏醒,他仍然看不到东西,心中的痛楚却奇异地烟消云散,让他感觉无比的舒适和安宁。
这是死亡,还是重生?
裴扬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还好吗?”
叶栖华冷冷地说:“朕很好,不劳国舅挂心。”
裴扬风苦笑:“栖华……”
叶栖华打断他:“小皇子在哪里?”
裴扬风惨然一笑:“你放心,我没有杀他。”
叶栖华说:“我要带他回京。”只要把那个小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常水天就再也没有犯上作乱的理由。
裴扬风说:“我安排你们现在就离开潺塬城,严邵护送你们回京。”
叶栖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愣在了原地。
叶旻琅如果真的成了太子,损失最大的其实是裴扬风。小孩子毕竟是常水天养大的,日后必然亲近常家疏远裴家。叶栖华命不久矣,如叶旻琅真的幼年继位,那常水天干政的机会也远远大于裴扬风。
裴扬风微凉的手指轻轻触摸叶栖华的脸,叶栖华下意识地躲开。
裴扬风苦笑一声:“你现在是恨我,还是怕我?”
叶栖华攥紧拳头,吐出一个字:“滚!”
裴扬风长长叹了一声。
窒息的疼痛从胸口一直漫延到七窍之中,他终于明白了叶栖华曾经有多痛。
充血的眼球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裴扬风知道,这次轮到他时间不多了。
裴扬风说:“这就要走了,栖华,我还有一个愿望欠着你,想兑换了吗?”
仿佛的前世烟雨忽然飘落,叶栖华有一阵恍惚。
他随口说:“朕要宣王殿下从此之后镇守长秦关,永不回京。”他知道裴扬风说过太多不算数的誓言,也不指望裴扬风真的遵守承诺。他只是……只是……想在将死之际,能够离裴扬风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好,生生死死,生生世世,黄泉人间,永不相见。
裴扬风口中溢出鲜血,又是痛,又是悔:“再也不想见到我?”
叶栖华深吸一口气:“是。”
裴扬风擦去嘴角的血:“好,好,好,我答应你。”话音未落,他猛地压在叶栖华身上,狠狠咬在叶栖华已经恢复血色的唇上。
叶栖华怒道:“裴扬风……唔……疯子……”他嘴唇被裴扬风咬得出了血,可裴扬风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撕扯下他的衣物把他双手捆在床头。
“我答应你了,栖华,”裴扬风一口鲜血喷在叶栖华枕边,低喃,“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派人护送你回京,只要出了潺塬城,你就再也不会见到我。但是现在这半个时辰你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
叶栖华眼角溢出泪珠:“裴扬风!”
裴扬风几下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