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救他,我知道的。”
“却害了你,不是吗?”
“我宁愿有人来‘害’我,也不愿李代桃僵……我本不该来到这世上,克尽至亲,独自浮沉。”
“你真信这世上真有相克的说法?”
“我不信……可最后,由不得我不相信。”
钟雪怀深深看进他的眼眸,“我不信,你也不要信,业孽都是人作的,和神灵一点关系也没有。”
“……”
“他是你的兄长是么?”
“……是。”
回忆若来,合该如冬日囤积了雨雪的浓云一般,熹微了日光,也蹉跎了年华。淡金色的光晕里,再三造访的残忍,也不挥起冰冷的锋刃,斩断饱经伤害之人心头仅存的温暖----
二十二轮春夏的更替前,一个平平无奇的秋日,云不比往日更清淡,天幕也蓝得一如既往地醉人,黄历上照例写着宜哪般不宜哪般,官道上的车马依旧络绎,包着铁皮的木轮碾碎的,是岁岁年年缠绵在黄泥路上的喧嚣与静谧。
凤翔府曲折深巷之中的一方苑囿里,隔着木扉传来一声新生儿略沉闷的啼哭。
立在外室强自压抑着心头焦躁的男人,再也装不出故作沉着的模样,他推开里屋的门探头进去,只见丫鬟用半旧的柔软的棉布襁褓包着一个小小的婴孩,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小家伙皱着白嫩嫩的小脸大声哭喊,一声一声都响进第一次做父亲的男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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