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的夜色，将季玄原本就明润的眸子另覆上了一层温柔："陈非极为忠诚，对别人吩咐的事情不会有丝毫的含糊，他待人也极为怜悯，同情弱者，却也不畏qiáng者。"

"师兄很在意他。"

季玄点头："毕竟是路上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冷天鸣道："但他……罢了，师兄高兴就好。"

季玄回过头看着他，眸光平静："但他终究是枚弃子。"

视线微转，冷天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要季玄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自由的活着。那么便代表，最终季玄无法走到目的地，或"bào毙"或"病死"。

如此一来，除却一两个冷天鸣极其信任的暗卫外，同行的所有人都得死，包括陈非。

季玄道："若我不想他死呢？"

掌心猛地收紧，话已经脱口而出："师兄喜欢他吗？"

"是啊，我喜欢他。"季玄回答的十分坦dàng。

他又笑道："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表情活像是死了媳妇。"

冷天鸣勉qiáng笑道："师兄玩笑了，但是师兄，你也知道陈非是怎样个人，若要他活着却不告发你，怕是不可能。"

陈非性格顽固，尽忠职守，若想他帮着瞒天过海，无异于天方夜谭。

"钢铁也可化作绕指柔，你留陈非一命，我保证不叫他说出去，若你执意杀他，便将我的性命也一同取走。"

冷天鸣愣了半响，蓦地大笑起来："我道你为何突然间原谅了我，原来是为了他，你怕我不仅不救他反而还要杀他灭口。"

他一边摇头笑一边道："师兄啊师兄，我究竟是哪点比不过陈非？"

季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冷天鸣哪点都好，可惜那七年并非是他亲身经历，所以他对冷天鸣毫无感觉。

默了默，季玄道："他和你不一样。"

冷天鸣沉默半响，道："师兄别误会，我对师兄并无他想。"

季玄道："我也未曾多想。"

"走吧。"他向屋内走去："陈非终究是你的臣子，你想做什么谁也奈何不得你。"

转眼间已是破晓时分，初阳渐渐穿透雾霭，划出一线明亮的天地。

季玄已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了，再加上古代并无闹钟，当冷天鸣走进他房间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之中。

仔细看着师兄的眉眼，每一寸都是自己曾千万遍描摹的样子。

十三天生的底子好，这几日的牢狱之灾也不过让季玄更加清瘦了些，竟连黑眼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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