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青阳机场值机柜台领到飞机机票的时候,柴胡就有些失望,因为并不是他梦想中的头等舱机票。
而当他抵达桂市机场,乘车进入市区的路上,柴胡就见证了周围的景色从荒芜变得繁华,再从繁华变回荒芜的过程。
晨光科技虽然年收入有十一二个亿,但办公场所并非位于城市中心,而是处在一个周围有四五个城中村的城乡结合部。
这个地方一没多少商店,二没多少餐馆,周围因属城市扩建区,到处都在施工。
挖土机声音咔咔作响,大道上尘土飞扬,若是风力大些,从酒店走到办公区域的十五分钟路程,行人可以吃进好几口沙子。
酒店放了行李箱后,柴胡本想在去公司的路上与王暮雪和蒋一帆聊天,结果一开口直接吃进了苦苦的灰尘,于是他立刻放弃了说话的念头。
而崩溃的不仅是柴胡,王暮雪似乎更惨。
十五分钟的徒步路程,路面坑坑洼洼,致使穿着职业女裙套装,蹬着细跟高跟鞋的王暮雪寸步难行,若不是蒋一帆及时地扶着她,柴胡估计她可能已经摔倒了好几次。
“今晚我就去买平底鞋。”王暮雪捂嘴挡着灰尘,十分不好意思地朝蒋一帆说道。
“好的,不过周围的鞋子,都有着一股农家味儿,可能没有你喜欢的。”蒋一帆道。
“没事没事,要求不高,能走路就行!”王暮雪回答。
蒋一帆边时刻注意着王暮雪是否又要摔跤,边笑道:“那晚上下班我陪你去,旁边穿过一个村子,有一条小街市,晚上会卖些鞋子。”
穿过一个村……
王暮雪:“……”。
柴胡:“……”。
此时周围不少货运卡车经过,助长了飞扬的黄沙,但已经习惯烟尘中呼吸的蒋一帆,硬是开口跟王暮雪和柴胡讲了一个财经网上流行的文章,文章全名是《四类金融职业辛酸史:工作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光鲜》。
这篇文章中提及了国内投资银行的工作状态,具体表述如下:
一级狗,手拖行李全国走,项目都在山沟沟,拖拉机上人抖擞。
由于出差时间太长,没带够换洗衣服,回来时穿的都是项目所在地小县城买的地摊货,一群人大包小包从车站出来的时候,恍惚间有一种过完年乡下来城市打工的感觉。
而回来之后就是各种ppt、各种excel、各种加班。
女员工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三种:离婚的、单身的与正在办离婚的。
大家生活质量一塌糊涂,职业生涯暗淡无光。
当众人怀揣着成为“本土投资银行家”梦想入的行,却陷入了无止境的保荐人资格考试和申报材料堆中去。
每天忙到半夜,伏案写材料,调整文本格式。
报材料后因文件夹子的角被压掉,或者塑料膜不平有凹陷,又被打回去重新买夹子排队。
投行民工纷纷发福,身体状态每况愈下。
几年下来,腰酸背痛腿抽筋。
走在外面,远看像要饭的,近看像住院的,仔细一问,原来是做投行的。
听到这样的段子分享,王暮雪跟柴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能年轻就是这样,明知前方一片心酸与昏暗,但还是要倔强地大步向前。
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只要是自己选的,再心酸都是美好的,再昏暗都是光明的。
当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到达了晨光科技的公司大门,王暮雪绝望地发现从大门到办公楼主楼,要上一个很长很陡的坡,这个坡走路上去目测又需要十五分钟。
前来接待的董事会秘书笑盈盈地跟新来的柴胡和王暮雪介绍到:“公司可能在对面那座山头还要建一个办公区。”
“这整座山都是你们的?“柴胡一边费力地上着坡,一边吃惊地问道。
“是的,你们到时候核查我们公司《土地证》的时候就懂了,那边那两座山也是我们的。”
柴胡现在才领悟到,同样一个国家,青阳是寸土寸金,买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买,到了桂市郊区,就是一座山一座山的买。
当他们终于走到办公大楼前,董秘按下指纹,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空旷的会议室,柴胡惊呆了。
这个会议室除了摆着约可以坐下20人的大型会议桌,多出来的空间,都可以组织一帮大妈跳广场舞了。
不得不说,晨光科技公司的总占地面积,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