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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的周末,张野带着女朋友回了基地。,3/3.k?a¨n~s_h,u¨.\c`o-m_姑娘叫林晓,是个小学老师,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满眼焦黄的戈壁里,像朵刚摘的茉莉。她手里拿着个草帽,走到胡杨林前就挪不动脚了,蹲在地上,画笔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把那些顶着烈日的树木全画了下来。“她说要把胡杨画进暑假作业里。”张野站在旁边,挠着头笑,脸颊被晒得黝黑,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还说,等孩子们放了假,带他们来看看真正的‘沙漠英雄’。”吴浩看着林晓的画,纸上的胡杨没有被烈日压垮的模样,反而个个舒展着枝干,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群撑开绿伞的卫士。“画得真好。”他说,“比照片还精神。”林晓抬起头,额头上沁着细汗:“张野总跟我说你们的故事,说你们在四十度的高温里测试,在暴晒下加班。我就想,这些树不就是你们吗?看着蔫蔫的,其实骨子里犟着呢。”她顿了顿,指着画里的树洞,“这里面,我要画个小风扇,给魏小宇的纸飞机降降温。”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去了靶场。林晓第一次见电磁炮,被炮管反射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但看到炮口喷出的淡蓝色电弧时,又忍不住往前凑,眼睛瞪得圆圆的:“原来这就是能在高温里战斗的光啊。”张野在旁边小声说:“等它正式列装了,我就向你求婚。”林晓的脸一下子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胡杨叶,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得像热风里的蝉鸣。七月底的午后,基地来了场短暂的雷阵雨。雨点砸在观测塔的玻璃上,噼啪作响,在地上积起小小的水洼。吴浩踩着水洼去实验室时,看到魏小宇蹲在胡杨树下,正往树洞里塞新的纸飞机。男孩穿了件黄色的背心,在湿漉漉的天地里格外显眼,像颗饱满的向日葵籽。“又藏秘密?”吴浩走过去。魏小宇仰起脸,鼻尖上挂着水珠:“我画了降温炮!”他举起纸飞机,上面用蜡笔画着艘军舰,炮管上缠着冰块,旁边写着“给爸爸送凉”,“老师说,爸爸在哨所热,有了这个,爸爸就不难受了。”吴浩蹲下来,帮他把纸飞机塞进树洞。树洞被雨水润得有些潮,纸飞机放进去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等你再长大点,我们教你造真的炮。”他摸了摸男孩的头,“但你要记住,造炮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舒舒服服地过夏天。”魏小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远处的实验室:“陈磊叔叔说,他们要给炮装空调?”“是呀。”吴浩笑了,“以后还要让它在沙漠里、海岛上都能好好工作,就像这些胡杨一样。” 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吴浩望着男孩跑向实验室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既能浇灭火气,又能滋润土地,就像他们做的事——有锋芒,也有温柔。建军节那天,基地的餐厅里挂起了红灯笼。大锅里的清炖羊肉咕嘟响,汤面上浮着几片薄荷叶,羊肉的醇香混着薄荷的清凉,在空气里漫开来。魏工被大家推到中间,老人端着冰镇啤酒,手有点抖,却笑得格外开心:“我活了七十岁,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年轻人。”他喝了口酒,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想当年,我们在戈壁过八一,啃着干硬的馒头,就着滚烫的沙,现在倒好,有肉有酒,还有……”他指了指墙上的屏幕,上面正播放着舰载电磁炮在高温环境下的测试画面,“还有这么能耐的炮。”陈磊举起杯子,跟张小蕾碰了一下:“下个月,咱们争取把精度压到0.1米!”“不止。”张小蕾笑,“还要做沙漠机动版,让它能在五十度高温里跑!”苏荷拿着手机跑进来,屏幕上是张野和林晓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站在挂着“军民共建”牌子的小学门口,林晓手里拿着本画册,封面上印着她画的胡杨林,张野背着个军绿色的水壶,里面装满了给孩子们带的冰镇酸梅汤。“他们在给孩子们发建军节礼物呢。”苏荷的声音软软的,“林老师说,孩子们都把电磁炮画成了‘夏日守护神’。”吴浩看着照片,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夏夜。那时他蹲在废弃仓库的空地上,看第一台原型机的炮管被月光照得发白,旁边的电风扇嗡嗡转着,吹不散空气里的热浪。而现在,那点微弱的风,已经变成了能吹散暑气的清凉。窗外的夕阳把胡杨林染成金红色,叶子上的水珠在余晖中闪着光,像撒了把碎钻。风穿过树洞,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唱一支轻快的歌,唱着这片土地上的坚韧与清凉。吴浩端起杯子,对着满屋子的人举了举。杯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