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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目光在邵清和后出来的男人之间打转，眼中的意味很明确。

邵清轻咳了两声，视线有些偏移。

“介绍一下，这是颜谦，我的……朋友。”

颜谦闻言眼神一黯，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脸上却还是笑着同程诺打着招呼：“程小姐，好久不见。”

眼前的话吸引了程诺的注意力，她疑惑的看向颜谦，有些迷茫：“我们……见过？”

“当然，不止一面。”

程诺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可实在是想不起来，就在她放弃回想时，Henry的一句话惊呆了在场四个人。

“程诺，他不是你哥么？！”

程诺闻言一愣，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Henry：“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是兄妹的？我姓程，他姓颜好么？！”

Henry一脸懵的看着程诺和颜谦，反驳道：“可你们两个明明长得这么像！”

程诺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场景，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颜谦。

邵清见程诺的神色，在转头看了眼颜谦，不免叹了口气。

很明显，程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而颜谦，什么都不知道。

邵清看着一脸茫然的颜谦，脑中翻过他昨晚看到的资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

程诺神色复杂的看着颜谦，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住了口。

“程诺，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邵清拉过身子有些软的程诺，带着她走出了酒吧。

微风吹过，一直陷在自我挣扎中的程诺终于恢复了力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程诺闭着眼，忍住有些眩晕的感觉，嗓音有些干哑。

“那个男人知道么？”

程诺的问题不清不楚，可邵清偏偏就知道程诺问的是谁，他想起他查出来的那人半缺不全的资料，神色有些幽深。

“不知道，当初是个巧合。”

程诺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巧合，还好！

邵清见程诺的样子，再想起自己知之不深的颜家背景，有些话在嘴里打转，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去颜家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明明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像普通人一样的姿态，可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场却让小小的他望而却步。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人看着当年小小一个的颜谦的眼神，满满的爱意似是要从眸中溢出来，那个眼神跟着他近三十年，可他却在未曾从别人眼中见到那么浓那么厚的情感。

邵父还在的时候，邵清有问过一句，他还记得他的话。

他说：“那人把他对妻子的爱意尽数寄托在这唯一的儿子身上，能不重么？！”

可当年邵父的目光，邵清没有看懂，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倒是能品出几分意味。

记得当时的邵清还曾羡慕过颜谦能有这么一个爱他的父亲，可慢慢长大，邵清才明白，有时候，太过深沉的爱对孩子来说，也是种负累。

“你……没告诉他。”

程诺看着陷入回忆的邵清，轻声问道。

邵清苦涩一笑，垂头不语。

怎么告诉？难不成还要明白的告诉他，说那么爱你母亲的父亲不仅出轨，还给你生了个同你差不多年纪的妹妹？！

邵清自认说不出口，更何况，他又以什么身份说呢？

对于颜谦，他不说有亏欠，但最起码有些许愧对。

明明他比颜谦大四岁，两人旧时的事竟还没有那是是个奶娃的颜谦记得清楚。

邵清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颜谦，他的亲近甚至让邵清想要退却，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颜谦扑上来的拥抱，还有自己冷漠的话语。

邵清不知道如果那时自己作为颜谦会是什么心情，但也必定不会像他一样热脸贴冷屁股，继续粘着自己。

不管怎么样，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自己总归是愧对他的。

邵清手掌捂住眼，揉了揉泛着胀痛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程诺，答应我件事。”

邵清想要说的话，程诺大概心里有数，她慢悠悠的开口道：“我不会告诉他的，除非到了纸包不住火，万不得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