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宁静安详,也比想象中现代繁华。
霓虹仍在,下过小雨的街显得特别安静,艳丽的灯光倒影在湿润的街面,像融开了的调色盘,鲜亮亮的可爱。
已无行人,偶尔路过一辆疾驰的车,划过整个画面,消失无踪。
单慧慧感到小小的寒意,缩了缩肩,小白的手臂已环过来,挡住微风细雨。
她仰头看着小白焦灼等出租的脸,已觉得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在熟悉的安乐窝,他们感觉不到对彼此的深切需要,没有为对方挡风遮雨的机会。
真正的麻烦从第二天开始。
小白黑着眼圈刷牙,突然把牙刷丢到垃圾桶,坐床上不动了。
单慧慧收拾好行李,准备退房,看他那样,问道:“怎么了?没睡好?”
小白瞟了她一眼,突然说:“我们回去吧。”
单慧慧心往下一掉,也坐在了床上,抱着腿,埋着头。
小白听到隐约的呜咽声,摸了摸单慧慧的头,等了一会儿,把她抱下床:“走吧,要不就晚了。”
单慧慧深呼口气,又笑了起来,小白看她变化那么快,也只能无奈地陪笑。
出门前,单慧慧瞥见垃圾桶里的牙刷,赫然沾着许多血。回头看小白的脸,熊猫一样的眼圈,眼里都是血丝。心又揪痛起来,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埋怨他的任性,却忘了他身娇肉贵,难得休息却被害得更加疲惫。
紧紧拽住小白的胳膊,低头问:“要不我们包辆车进去吧?”
小白握了握她的手:“都到这步了,就按照你的计划吧,我不想你不高兴。平时没什么时间陪你,在路上久点也没关系。”
单慧慧嗯了声,却更忧心起来。
到泾县换上小巴后,小白彻底后悔了。
破烂的小车,挤满了老乡,还在不断招客。
大多是当地的老人,大声用方言聊着天。
小白浑身僵硬,一边是单慧慧,一边坐着一位老大爷,衣服看上去几个月没洗了,分不清是黑是灰,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和前排的大叔聊着天,大叔回头哈哈笑着,唾沫星子不时飞溅过来。
单慧慧知道小白有轻微洁癖,又晕车,小车颠簸或急刹,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慧慧把小白拉得更靠近自己些,给他塞上耳机,找出酸梅。小白没说什么,也没力气再说了。
下了小巴,终于有了新鲜的空气,又下起雨来。两人在雨里等了十分钟,才等到电动三轮车,又是好一顿颠簸。
定的客栈是当地民居,住宿条件比城市的经济酒店更差些。在简陋的浴室,单慧慧还看到一只小强悠闲地走过,连忙用拖鞋拍死,扔出纱窗外。
她才不是弱不经风的娇小姐,顾不得装可怜,只想不要再有其他更差的情况,让小白爆发。
老板娘很亲切热情,看来精明能干,招呼他们看院子里的果树。
小白休息了下有了精神,摘了两只桃子,洗给慧慧吃。
坐在院里,夕阳已至,单慧慧想借此机会抹杀之前的不快:“对不起,让你这么累。”
小白摇着躺椅:“现在好多了,我只是不适应。”
“嗯,我想你以前一个人在国外,出去旅行简单点也习惯了。”慧慧真没想到他那么娇贵。
“没试过这样。”小白不想多说,“走吧,饿了。”
为了在日落前一览古镇风情,两人没有在客栈用餐,准备步行到古镇入口的商业街。
小白一语中的:“以后再不去你说的什么冷门线路。”
单慧慧看着冷清的街道,无言以对。
由于不是什么节假日,游客寥寥,唯有些学生在桥边写生。
古桥虽古,老街也老,却不过是相片与图画中的风情,少了生动与趣味。世事往往如斯,开发了嫌世故,原始了怕单调。
“明天还去桃花潭么?”单慧慧自问。
“不去,哪儿都不去,睡饱了出发。”小白不容她辩驳。
单慧慧撅了撅嘴,自得其乐去了。
地上捡到一朵红艳的花,她兴冲冲把它放在石桥中间,对着拍照。
台阶下一丛肆意生长的草,她屈身去寻找蚂蚱。
悄悄靠近一只在石凳上小憩的猫,拍下它睁开双眼的瞬间。
爬上一处断壁残垣,长大嘴巴咬住夕阳像吞咸蛋黄的样子。
在单慧慧的人生哲学里,如果一件事很糟糕,唯有找到其中令自己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