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去,连斩数次,可就算是被斩断也能很快的重生,因为它们本就是由焦土和秽气组成的东西,除了灵力外,根本无法彻底消除。
也就是说,哪怕战斗到筋疲力尽,他们做的都是些无用功而已。可付丧神诞生于刀剑,本性比人类更热爱杀戮和战争,所以比起坐以待毙,他们更愿意拼尽全力去战斗,哪怕是面临碎刀的结局。
——为了主人而战,本就是他们的最高使命和荣誉!
比起付丧神们那边的战场,黑发青年和审神者这边则过于安静了。他们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双色泽相同的眸子互相凝视,不过比起青年的专注,樱井真弓的眼里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像是在看着对方,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最终却都杂糅成了苦涩的回忆,即愤怒又无力。
那些华美的亭台楼阁,是属于他族里的建筑,曾经受万人膜拜,为信仰者施予福气和健康,但在那一日,终化为一捧焦土,再不存于世间。
母亲说她是族里的罪人,曾经的笑颜变得空洞惨白,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可为了他,还是苟活于世间,直到被那个男人蚕食殆尽……
——“小祗,是我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如今的惨剧,可这并不应该由你来继续承担下去。逃跑,离这里越远越好,也不要想着报仇,妈妈只想让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用尽最后的神力,却仅仅留下这一段话而已,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被名义上的哥哥给关入了地牢。
至此,生活的轨迹彻底转入灰暗,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除了疼痛,他感受不到其它的事物。有很多时候他其实都在怀疑,过去的记忆不过是大脑为了安慰自己、所捏造出来的虚假温暖而已。
可没有继承神位,仅仅作为半神的他,除了比常人多了自愈和治愈他人的能力外,根本毫无优势可言。曾有一度,他甚至作为自己名义上亲人们的移动疗伤药,被无数次的放空血液,扔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神的他存在的意义根本可有可无。唯独那个“哥哥”,对他的兴趣远超常人,每当他奄奄一息时,像是对待遍体鳞伤的野狗一样,高高在上的施舍着,并且乐此不疲。
可时间长了,发现他骨子里的求生欲越发稀少,还会不吃不喝的发呆后,对方似乎产生了新的乐趣。那人开始假装好心的放他走,或者在他拒绝后,直接扔他去别的星球生活,直到他重新产生了新的希望后,才翩翩而来,将刚刚建立好的一切通通摧毁。
比起“父亲”,“哥哥”的行为要更令他难以忍耐,但除了逆来顺受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不曾拥有过啊!
直到他被扔进了一个叫地球的行星,遇到了那个叫坂田银时的男人……
——“那个啊,我觉得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学着变强。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时间等着被别人救,倒不如学会自救,还能更快一点。话说你这小子,要不要跟着阿银啊,不包吃不包住还得给干活,不过可以教你剑道哦。啊啊,别这么嫌弃的眼神啊,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给我心怀感激的学吧臭小子!”
明明初见时是个比自己还像丧家之犬的男人,可日子竟也能过得有滋有味,还开了个叫万事屋的店铺,生意不算红火,但也算过得去。
短短几个月,坂田先生以超高速的效率改变着他的生活方式,并且还没事的时候就毫不温柔的猛拍他的头,挖着鼻孔教育着:“想笑就给我笑出来啊,或者放声大哭也行,总之想做什么就做,男人既然活着就要坦荡荡的,总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阿银我天天虐待未成年啊!”
在眼镜(志村新八)的“你本来就是在奴役未成年啊银桑,太可耻了,简直是败类”讨伐声中,他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连阿银我这样的废柴大叔都还努力活着呢……啊啊,别跟我比惨啊,真的能比哭你!”
——“总之,你那个什么狗屁哥哥如果再欺负你,不用多想,直接揍回去就行!最好揍得不成人形!最后出了问题,我帮你兜着!”
他像是终于从漫长的回忆中走出,眸中再没有初来时的苦痛,而是充满了坚定与决绝。视线重新凝聚,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他缓缓道:“如果你觉得我会像以前一样逃避,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哦?小祗都学会跟哥哥顶嘴了呢,真是让人伤心啊。”黑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