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要破了嘴唇。她只恨自己当时没能在阁楼上,若是她在哪里,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住挚友的性命。
可世间的事情便是这般无奈,她分神在阿娜瑰的事情上,海若平的遭遇便无暇顾及。
悔恨留在心间,时光却不可能倒流。海若平的离世让凝如伤感,更让她坚定了用余生护住她妻儿的决定。
然而,就在刚才,纵使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抱云成母女的周全。
挫败感伴着懊悔从心间划过,凝如的泪水在胸口的阵阵紧缩中,一浪又一浪地涌出眼眶。哭得没有力气的时候,凝如抱着海月跌坐在淮占郴怀里,每一声哀鸣都带着震颤。
对淮占郴来说,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早就是战场上的寻常事,可看着凝如经受这样的打击,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纠在了一处。
夜风袭来,运河上的流水声仿佛应和一般,同凝如一同呜咽起来。
这一刻,高谈阔论的安慰远比不上安静的陪伴。淮占郴蹙眉蹲着,轻唤了一声“凝儿”,温柔地抚着凝如的后背,安静地看着她垂泪。
围观的人早已散尽,胡元晓得留在此处无甚用处,抹了鼻尖一抹清雾,转身返回主帐,带着黎平和小五,照着淮占郴的安席仔细部署出征前的琐碎之事。
有了胡元等人的帮衬,淮占郴自然可以更安心地陪伴在凝如的身边。
月上中天,凝如和怀中的海月哭累了,昏昏沉沉底睡了过去。淮占郴看着凝如沉睡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扬手叫来不远处的侍卫抱走了海月,自己则将凝如捧在怀里,径直抱往自己的营帐去。
今夜,运河边安静得仿佛世外桃源,但短暂的安宁却抵不过王朝更迭的矛盾。翻天覆地的变革里,海若平和云成带着旧王朝的印记不可避免地成为众矢之的,凝如念及旧情,不愿将挚友放在对立面,但新旧势力的必然对立却不是个人意识所能左右的。
看着沉睡的凝如,淮占郴对她的感情用事颇为感慨。
和战场上立场鲜明的进攻相比,凝如在江都行船上于阿娜瑰与云成间来回摇摆显得稚嫩而单纯。习惯了进攻的淮占郴自然不会做出凝如这般没有定力的事情,但他还是能明白凝如对两位挚友的情深义重。
淮占郴本还想着凝如醒来后,劝说她看清战局,以此抚平她心里的创伤。可掌心拂过凝如脸庞的时候,理性被情感包围,淮占郴情不自禁地转了念头,期望将侵犯凝如的人一一拦下,以此守住她心中关于情谊的定义,让哭得太多的她不再流泪。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淮占郴决定重重惩治厉十八等人的时候,门外胡元着急忙慌报上来的军报,却让他的脑子猛地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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