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了一跤。
黄霈佑本来已经坐直了身子,被阿娜瑰一压,不得已再次摔了下去。
阿娜瑰紧张万分,又歉疚万分,匆忙之下不知如何道歉,只得蹙眉安慰道:“大哥哥,你放心,我不重的!”
黄霈佑无语:“我觉得你好像在撒谎。”
阿娜瑰一惊,瞪大眼睛地赞赏道:“大哥哥,你太厉害了!连这都能看出来!”
黄霈佑苦笑:“不是看出来的,是砸出来的……”
众人一听,笑得前仰后合。两个欢喜冤家这场欢喜的对话,有趣又好玩儿,连拘谨的云成都忍不住捂起了嘴。
笑声萦绕整个院子,伙房里烧水的予棋不知公子和小姐们笑的是什么,却也他们难得的开怀感到高兴。
酒过三巡,玩笑的话说得差不多。众人又吃吃喝喝了一会儿,直到淮占郴想起前几日在李世民那里听到的传闻,这才将话题引开了去。
“公子,前段时间,听说圣上又到运河上巡视,还让人搬来战备物资,营造‘米粮不尽,锦帛裹树’的虚假富庶,可有此事?”
黄霈佑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颌首,叹道:“确有此事。如今大战在即,圣上竟还如此虚荣,实在不是时候。”
淮占郴蹙眉点了点头,叹道:“是啊,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圣上却不考虑黎民疾苦,实在荒唐至极。”
云成虽对圣上不甚了解,对政局也不清楚,但听得“荒唐”二字,身为公主的她,还是本能地反驳了一句:“圣上这样做,彰显的是我大隋的国力,怎么能说是荒唐呢?”
淮占郴听完,与黄霈佑相视一笑,回道:“诚然,圣上此举多少有这么点意思。但一国之君,劳民伤财,实在不明智。”
因为不知道云成的身份,淮占郴的坦言相告也在情理之中。
海若平素来知道淮占郴对大隋朝的看法,也知道他在李世民麾下,就个人而言,他没有反驳淮占郴的理由。
不过,今日这一趟,云成是跟着自己来的。虽说他只是奉命行事,但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因为父亲的骂名神色异样,海若平还是忍不住站出来护了一护。
“圣上所到之处,必定也是商贸繁荣之地,百姓以此为契机,做些生意也挺好,哪里有劳民伤财一说。”
淮占郴不晓得海若平人说这句话的初衷,只知道他因了凝如的事情与自己话不投机。若此时说的是寻常事情,淮占郴倒没有争辩的兴致,但对时局,淮占郴却不想退让。
“若平,你出身商家,自然关心商贸的事。可寻常百姓既无财力也无人力,实在做不了生意。便是真的贸然一试,怕也只能勉强度日,无法大富大贵。”
海若平微微一笑,反问:“淮占郴,这我就听不懂了。不论什么生意,但凡能养家糊口的都值得去做。哪里会因为生意只能勉强度日,不能大富大贵便有所嫌弃呢?”
黄霈佑觉得海若平的话说得不对,开口劝道:“若平,你知道的,占郴不是这个意思。”
海若平却不甘示弱:“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生意能不能成本就不在财力,是否能看准契机才是关键。不然,那些白手起家的商人又怎么解释?。”
淮占郴继续反驳:“能看准契机,白手起家自然是好。但政局不稳,百姓在风雨飘摇里动荡,便是有心做生意,也难以为继。所以,做生意的重点在局势,不在个人。想让更多的人做好生意,过好日子,改变现下这腐朽的格局,尤为重要。”
黄霈佑的态度本是中立的,听得淮占郴这一说,他竟也加入这场关于时局的辩驳中:“大隋立国不久,虽格局混乱,终究是新生王朝,只要敢于改变,一切还有转机。”
淮占郴摇摇头:“公子,您真的认为这朝堂还有转机么?”
黄霈佑郑重地点了点头,认真道:“你我同属朝廷,连你我都对大隋失去信心,还谈什么重振朝纲?”
淮占郴对黄霈佑的话同样不赞同:“如今,战乱时期,国不将国。朝堂上新颁布的律令整肃得了一时,整肃不了一世。百姓民不聊生,王朝岌岌可危,迷信那些冠冕堂皇的朝堂纲常,又有何用?”
友人间嬉闹的欢愉还未散去,亭子里的气氛因了这朝局的辩论剑拔弩张。
凝如本没想到淮占郴、黄霈佑和海若平三人会有如此大的冲突,只觉得三人板城出来的俊朗少年,在建功立业上,定然又许多的话讲,所以才没有拦住淮占郴将话题往局势上牵引。
可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昔日一同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