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形式的分工都可能引发王位的争夺。
所以,虽然毋端儿对淮占郴没有猜忌了,但那种担心别人和他分天下的恐惧却占了上风。
这种思想上转变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对成功渴望到极致的毋端儿就像一只敏感的困兽,只要一点的吹草动,就会激起他内心的防御,和短时间内消除威胁的渴望。
对毋端儿来说,能打仗的人固然珍贵,但只要这个人阻碍了他的计划,无论他有多厉害,都必须除掉。
面对淮占郴的解释,毋端儿笑着说了句“我就知道,占郴兄弟的人品是信得过的!”,但在他内心的的深处,一个要将威胁处理掉的想法却已经萌发。
因为只是初战告捷,所以义军中庆功的酒只喝了半个时辰便散了。李文忠见毋端儿丝毫没有处罚淮占郴的意思,一口酒都没喝便回了营帐。
他对自己兄弟的“另有新欢”很是气愤,甚至连坐在椅子上都连连叹气,骂声不断。可就在这天深夜,毋端儿身旁的侍卫却偷偷跑来告诉李文忠:统领有要事相商。
李文忠不敢怠慢,简单披上外套就来到了毋端儿的营帐。
毋端儿与李文忠本来就相熟,才见面,毋端儿便毫不包藏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文忠一听,眼睛登时睁大,他没想到眼前的老兄弟竟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李文忠灭掉淮占郴,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一个毛头小子站在自己头上,毋端儿不想再看到淮占郴,则是害怕他联合李渊的计策成功。尽管两人的出发点不同,但对淮占郴的处置意见却极其相似,那便是:
再将淮占郴派往战场上——送死!
五日后,毋端儿再次将淮占郴派做先锋大将军,让他与李渊所部先锋李世民对战。李文忠觉得此计甚妙,但还是不够保险,便提出由他作为淮占郴的副帅,以便关键时刻率兵回营,好让淮占郴孤军奋战,直至死去。
果然,五日后的战场上,淮占郴身边亲近的弟兄因为李文忠的临时逃离陷入困境。
小五天真地放着一个又一个求助信号,但始终不见援兵到来。
远处,义军大营高角楼上,毋端儿和李文忠的身影清晰可见,可先遣队和后援却连影子也见不到。
那一刻,淮占郴仿佛看到了来护儿的影子,毋端儿曾经许诺的、共同谋天下的理想也变成了空中楼阁、水月镜花。
淮占郴苦笑一声,脸上的苦涩变成了无奈。
四周,李家军的士兵渐渐逼近。淮占郴自知逃离无望,头脑却没有因为失败而糊涂。
在他看来,失败虽然是注定的,但孩子的性命是无辜的。想到这一层,他不由得拿起手中的剑,用身子护着小五和其他几个年纪尚小的兄弟,打算以死相拼,将他们护送出去。
胡元和黎平自然知道淮占郴的意思,看着淮占郴做出防御的姿势,他们也跟着准备起来。
一场大战似乎就要开始了。淮占郴和周围的兄弟们静静地等候对方吹响进攻的号角。
可奇怪的是,等了许久,四周依然一片安静。近在咫尺的兵士们,也不在靠近,只在八九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正当淮占郴还在打量周围的士兵,并做出警戒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开出了一条通道,两个骑马的将军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走近,直到啪哒啪哒的马蹄声停止,淮占郴才看清了马上人的面容貌。
很明显,女子模样的将军是上次与淮占郴交过手的李秀宁,而另一个俊朗年轻、气度非凡的将军,自然便是李秀宁的二哥、李渊最得意的儿子李世民。
“淮将军,好久不见。”
对峙了一会儿,李秀宁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宁静。淮占郴看着眼前面带笑意的女将军,本能地觉得她没有恶意。可李世民尚未表态,淮占郴不敢放松警惕。
果然,李秀宁的话才说完,李世民便扬手发出了号令:“来人!把他们给我杀了!”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显然,李秀宁没有想到李世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这样的命令在淮占郴看来,却并不意外。因为落草为寇、任人宰割本就是战场上的规律,他输了,自然任由李世民处置。
然而,即便如此,淮占郴还是坚持着心中的信念:战败无关紧要,无辜的孩子绝不能受牵连。
十几个壮硕的士兵从队伍中走出来,手中的大刀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
淮占郴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他还是想尽力保全孩子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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