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与士兵遭遇了。
士兵们正因为来护儿的责难气急败坏,见到黎平,自然往死里打。后背狠狠挨了几枪的黎平眼看就要送命,小六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将士兵的目光吸引到另一个方向。
“淮哥!他们追上来了!快跑!”
此时的淮占郴在山的东面,小六故意朝西面喊了这一句,显然是想造出众人正向西逃窜的假象。
士兵们搜索无门,听得小六这一声喊叫,自然放弃了奄奄一息的黎平,转而向小六所在的方向追去。
黎平的性命保住了,跑到山顶的淮占郴、胡元和小五自然也保住了性命。
只是,他们再也见不到小六的模样了。
山下,小六的尸身被悬挂在隋军大营门口,山顶,从不轻易动武的淮占郴朝重伤的黎平重重打了一拳。
“糊涂!”淮占郴狠狠地骂了一句,神色里除了愤怒更有伤痛。
胡元忘不了这一幕,几天过去了,他的气愤一点也没有消逝的迹象。
寒风吹过,黎平静默不语,胡元更是气愤。
他走上前,冲着石头边上的黎平大声斥责起来:“说话呀!哑巴了!平时不是你的话最多么?!”
黎平本想以静默应对胡元的指责,可面对胡元少有的咄咄逼人,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那不是普通的钱袋子,里头装的是我娘留给我的护身符!”只一句,胡元的指责忽地没了继续的理由。
在这个随时可能死亡的地方,一个亲人赠送的护身符简直比命都重要。
黎平拼死回去,为的只是死去的母亲留下的念想,这样的动机不应该成为责难的理由。但小六的生命同样珍贵,胡元又怎会因为黎平的情有可原,对小六的丧命置若罔闻呢?
左右为难的胡元悲痛地朝天空大喊一声。
身旁几人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直到山中的回响渐渐消散,淮占郴的思绪才重新回归。
和胡元不同,此刻的淮占郴已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世道混乱,战火无情,淮占郴明白,造成孟勇和小六死亡的,不是黎平的任性,而是统治者对战争的狂热。
若不是炀帝好大喜功,隋高之间的战争就不会出现,马太守就没有机会克扣口粮发国难财,自己和兄弟们要不会因此被送到战场。
没有战争,来护儿就不会急功近利地将万名修渠工推向死亡,孟勇和小六也不会成为牺牲品。
想明白这一点,淮占郴不由得站直了身子。他郑重地对着小五的身影询问道:“想报仇么?”
小五抬起头,近在咫尺的淮占郴,因为身影的魁梧显得格外壮硕。他抽泣着,口中喃喃地回答了一声:“想……”
“大点声!”
淮占郴大喊,小五躲藏的斗志被他言语里的坚毅点燃。
“想!我想报仇!”小五果断站起身,对着淮占郴的身影大声回答道。
“好!!”淮占郴赞赏地点点头,双手拍着小五的肩膀,回道:“那就跟着我,一起去给孟勇和小六报仇!”
“报仇?怎么报?找谁报?”
胡元满心疑惑,淮占郴却满心坚定:“谁混乱了这个世道,咱们就找谁报仇。”
胡元一惊,愣了半晌才颤抖地问道:“你这是要与朝廷为敌?”
“对!就是要以朝廷为敌!”
淮占郴的语气依旧坚定,黎平听完,心中的愤怒顿时也转成了斗志:“占郴说的对!他们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也不必听从于他们!”
胡元知道兄弟们急于反抗的心情,可“反对朝廷”不是过家家,他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不听从可以,只不过,一定要武力对抗么?”
“当然!天下百姓,尽被鱼肉。运河劳工被押到战场送死,运河边尸横遍野。行辕所到,处民不聊生;太守官僚,称霸一方。强抢民女、易子相食的事屡见不鲜,世道沦落到这种地步,除了武力反抗,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淮占郴的话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也打碎了兄弟们最后的顾虑。胡元最终下定决心,紧紧握住拳头,坚定地问道:“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做呢?”
“投奔义军!在黄宅的时候,我听霈佑公子说龙门的毋端儿因为不堪朝廷重负,带着同村的弟兄们揭竿而起,大得朝廷甚至恐慌。咱们顺流而下,直接到龙门投奔义君,一同反抗朝廷的的暴政。”
淮占郴见兄弟们如此齐心,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几人听完淮占郴的话,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