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如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吃货,咬牙忍住揍他的冲动:“司琴,等下记得找海公子要二百两银子结账。”
海若平一口饼没吃完,愣在原地:“就这点东西便要二百两,你也太黑了吧!”
凝如却得意地拍了拍海若平的肩膀,笑道:“不过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干嘛那么小气?”
司琴看着眼前插科打诨的两人,不由得笑出声来。见凝如没再生闷气,她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海公子,你摊上事儿了。”
海若平苦笑:“是啊,摊上你家小姐,可不就摊上大事儿了么……”
他叹了口气,佯装挫败,低头看见自己带来的食盒,转而笑意盎然:“算了,咱们都那么熟了,银两就不要了。我吃了你的茶和点心,赔你一盒山珍海味如何?”
说着,海若平将食盒提了上来。
凝如因了方才那场闷气,晚饭本就没吃多少,饥肠辘辘之余见海若平手中的食盒,眼睛自然亮出绿光来。
“什么山珍海味?”
凝如咂咂嘴,放下方才“傲慢”的身段,卑躬屈膝地朝着食盒凑近过去。海若平有种翻身农奴把曲唱的快感,不由沾沾自喜起来。
“今日寿宴上,赖县丞除了给马太守请来‘倚香楼’的歌伶舞妓,还专门找了‘食为天’的大厨给他做了一道‘福寿双全’的好菜。这里头除了寻常瓜蔬,还加了海参和燕窝。我吃着甚是不错,便重新找那厨子又做了一份,拿过来给你尝尝。”
凝如的口水早已流了一地,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海若平将食盒的盖子翻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径直伸手将那热乎的菜品夹到口中,大快朵颐起来。
海若平从来都知道凝如是个不讲究的主儿,但见她烫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笑着嘱咐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一口下肚,凝如对淮占郴的闷气和对海若平的戏谑全都抛诸脑后,她满意地眯了眯眼,拍了拍身旁的司琴,邀她一同品尝。
司琴自然也对海若平带来的珍馐美味很是喜欢,但主仆有别,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凝如从来不讲究主仆规矩,见司琴站着不动,她直接司琴拉到身边,用手夹了一块菜品放到她的口中。
姐妹俩在浓郁的美味里徜徉了许久,直到砂锅罐子见了底,凝如的嘴才有空与海若平攀谈。
“怎样,今日的寿宴可还好玩儿?”凝如口里说着,眼睛却依旧贴在砂锅罐子上。
“寿宴都差不多,没什么新奇的。”海如平缓缓饮了一口茶,寻思了一会儿,才又道:“不过‘倚香楼’的歌伶舞妓实在不错。”
凝如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心猿意马了?”
海若平自然没有那份心思,他一脸严肃地纠正了眼前这个胡思乱想的小姑娘:“什么跟什么!我是说,那些歌伶舞妓唱的曲子、跳的舞确实不错。听底下人说,这些个姑娘都是赖月生豢养在‘倚香楼’的私妓。”
锅里的东西被一扫而空,凝如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疲累地靠在椅背上,回道:“哟,赖月生还有这本事!不过也是,‘倚香楼’那里大把后院,随便找个地方养几个人,也不是难事。”
“倒也是。”海若平轻轻说道,神色却留着几分犹疑:“不过,养这些姑娘的花费可不少。且不说胭脂水粉,单是平日里吃的米面,价格可就不菲。你可晓得,最近米市又涨价了,原先买两袋米的钱,现在只能买半袋。”
作为黄族正的小姐,凝如很少关心柴米油盐的价格,但听海若平一说,她还是不由得询问起来:“啥?又涨价了?这是为何?”
海若平娓娓道来:“如今,皇上正打算向高丽进军,市面上的粮食全都屯做军粮,留给百姓的少之又少。市面供给及不上百姓需求时,米价居高不下也变成了常态了。”
凝如认真地听着,好半天才将海若平这番话一字一句地吃透:“既然如此,那便多种些粮食,或者让皇帝再多放些粮食出来给百姓们不就行了?”
海若平却笑得云淡风轻:“哪里这么容易。此时已到了秋收时节,便是多播种、多种植那也是来年开春的事儿了。再者,前线打仗从来都是以平日用度的两到三倍囤粮的,皇帝如此看重战事,又怎么可能随便将粮食让给寻常百姓呢?”
凝如平日没觉得海若平有多厉害,此刻听他头头是道地分析起粮食的事情,心下不由得升腾出一丝佩服来:“海若平,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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