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去。
海若平不明所以,转头看看淮占郴的背影,又转头看看凝如的背影,学着凝如的模样娇滴滴地甩了句“我乐意”,才又跟上凝如的脚步,齐齐往商船而去。
回到家中,天早已黑成一片。凝如同等待自己许久的父亲叙了好一会儿话,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房休息。
第二日,当凝如从梦中醒来时,小厮们忙碌的声音早已盈满整个黄宅。
凝如揉了揉眼睛,躺在被窝里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才一抬手,她脑里突然闪过黄霈佑今日前往京城赶考的事儿。
一个激灵,她从床上鲤鱼打挺地坐起来,匆忙穿上鞋,小跑着往花厅去了。
及到花厅,黄霈佑早已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黄白则在一旁小心嘱咐着路上的事情。
“到长安后,抽个时间到宇文恺大人家中拜访他。当年修筑通济渠,我曾与宇文大人一同到运河边勘察,虽非至交,却也同他有些交情。”
说着,黄白将手上的一封信递给黄霈佑,然后,指了指信封上的名字,让黄霈佑认识这位老友的名字。
黄霈佑仔细听完又认真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样,才诚恳地应下了父亲的嘱咐:“儿子记下了,父亲放心便是。”
黄白欣赏地点了点头,将手放在黄霈佑肩上,目光中满是欣赏,也满是担忧:“你要光复黄家门楣,爹自然不会拦你。但科举刚刚兴起,你成绩虽好,却依旧逃不开士族间相互推荐的陋习。
到了京城,爹更是鞭长莫及,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遇事多思考,且不可意气用事。”
同辈孩子里,黄霈佑已是难得的成熟稳重者,黄白的这番话虽是教导,却并非对黄霈佑不信任。相反,因对黄霈佑光耀门楣的壮志十分欣赏,黄白才说出这番话为儿子减轻压力。
对于这一点,凝如又怎能不知。
从黄霈佑决心参加科举的那天起,凝如就被他的用功所折服。无论寒暑,无论昼夜,只要有空闲,黄霈佑必定抱着书本不放。学堂的学子们都在感慨黄霈佑的勤奋,而他也成了教书先生口中最得意的学生。
三年前,炀帝开设科举,这场旨在打破“九品中正制”,改变推荐做官局面的改革,给没落士族和寒门子弟带来了飞黄腾达的机会和希望。然而,魏晋时留下的士族拉拢局面让新诞生的科举考试依旧存在漏洞。
尽管普通百姓们会为了一丝希望竭尽所能地奋斗,但官场提携熟人的氛围,又岂是科举场上小小的考生所能左右的。
所以,凝如对黄霈佑科举一事虽赞同,却也和黄白一样,希望哥哥能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淡然。借着父亲的话,一向与哥哥关系甚好的凝如,也跟着嘱咐了几句。
“哥,咱们这回便是吃饭买馒头了。你若高中,咱们家的门面便多放几道光芒,你若不中,咱们家的门楣也不算暗淡,够你我二人挥霍一辈子的了!”
凝如小步走到黄霈佑,学着黄白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骄傲地说着。
黄霈佑对自己父亲的嘱托恭敬接受,对凝如的劝慰却忍不住调侃了几句:“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挥霍门楣了?看来,不把你嫁出去是不行了。我可不想爹的门楣被你糟蹋得所剩无几。”
“你放心,我一定手下留情,给你和爹,哦,还有未来的嫂子留一点门楣用用的!”凝如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将黄霈佑的话顶回去,黄霈佑虽知道这丫头伶牙俐齿,却不想她竟反咬自己一口。
他愣了一会儿,笑着指了指凝如那张作怪的脸,无奈地摇头苦笑。黄白则被眼前这对儿女的嬉闹惹得眉开眼笑。
“你哥今日便要到长安应试了,你怎的连句送别的话也没有,反倒调侃于他?”黄白捋了捋胡子,微笑着“训着”凝如。
凝如觉得闹得差不多了,便整了整神色,向黄霈佑欠欠身,恭敬说道:“兄长此去鹏程万里,小妹与父亲在家中静候佳音!”
突如其来的端庄让黄霈佑有些恍惚,他愣了愣,才就着信笺抱拳回道:“多谢妹妹!为兄不在之时,还请凝如替我照顾父亲。”
凝如矜持不到一刻钟便被哥哥的礼让惹出了笑意:“哥,你爹也是我爹,我照顾他,怎么能用个‘替’字?”
凝如虽是玩笑,但黄霈佑却猛地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才想纠正,黄白早已打了圆场。
“你呀,就会揪着你哥不放。好了,该上路了。霈佑,你的东西可收拾好了。”
“已经收拾妥当了,随时可以上路。”黄霈佑直接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