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略微玩味的双眸却是挑过一分欣赏,“这么小的年纪,便有这般的觉悟,真是可惜了。”
云修阁的白衫微微缓动衣玦,“倒不算可惜,修阁经历了这一世,痴乐哀苦也都经历了一遍,比那些出世便去之人倒已是幸运了极多。”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随意会觉得是在假正经,云修阁这般说,温润音调中,却别有一番信服力。
“大公子是豁达之人。”她决定了,就算不为随家着想,为了云修阁这人,她也会倾尽全力救他。
毕竟,天下的丑恶太多了,好不容易出现了个这般美好之人,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一点点消逝呢。
云修阁倒是打量了随意几分,是那种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而不适的目光,“这是意姑娘吧?”
“嗯,随意。”
“人如名。”云修阁眼中的星光再次绚成了一片光彩,吸引人沦陷般。
那股美好,的确没几人舍得放弃。
他是在说她长得太随意了吗?和他比起来,好吧,她得承认,谁都长得随意了点。
云修阁却似看出随意心中所想般,“修阁是觉得姑娘长得有种肆意美,不是规规矩矩的美,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老顽童终于看不下去两人腻腻歪歪了,当着他一把老骨头的面,在这大肆调情,“小意儿,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还要对修阁的病情进行更细致的诊断。”
随意挑了挑眉,然后踏出木槛,只待老顽童出来。
其实她对医术并没太大的了解,最多只能说会一些。
但看老顽童显然会一些,希望他能医治好云修阁吧。
等了片刻,老顽童便从阁内而出,神情却是深敛,那道剑眉纠得更紧,看见随意,只是叹了口气。
随意蓦然心觉不好,“如何了?”
“宿命,修阁是宿命啊。”老顽童仰天长叹,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能说具体些么?”
“宿命,不可言,等你哪日也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明白。”老顽童少了平时的些许玩意,只有这时,随意才能看到老顽童那个年纪的沧桑。
随意的嘴再次抽了抽,说直白点,不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吗?
“那他没救了?”
老顽童沉遂的眼却挑上了一抹战意,“小老儿年轻时只跟人斗,现在倒想试一下跟天斗的滋味。”
随意也腾得被激起了一分血意,这是要箅改宿命么?
天挡,则跟天斗!天阻,则灭天意!
“小意儿,这次就当是小老儿作你师父教你的第一门课。”
随意只点头,眼里却挑起一许不知是怎甚的神采。
她的目标,是成为这天下的强者,作为女子,她更不愿屈于男子,就让前世的女将风范,再次来临吧。
随意则开始跟着老顽童学习怎么医人,刚开始是最简单的识别药材,枯燥无味,随意却坚持着学了下去。
先苦后甜,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再后来,云家谁有什么小病小痛时,老顽童便让随意用他教给她的医术去医治。
最后便是教她认识疑难杂症,然后医治。
这些便费了一段时间,随意却发现自己的医术的确增长了不少。
只是云修阁的脸色愈加苍白了,看见随意却仍是嘴角轻挑,一个淡淡的笑容。
偶尔与随意说几句诗词歌赋,其实随意前世是女将,这世也是攻于修炼,对于诗词歌赋真没那闲来的兴致。
但诗词歌赋被云修阁用温润的嗓音说出来,却顿时若变了味般,乏味也成了意境。
“师父,大公子他……”随意踌躇几下,还是问道。
老顽童的背却似乎是弯了几分,眉眼一扫曾经的欢乐,几分正经的严肃,“唉,宿命难为,不过小老儿定要全力以赴。”
随意仿佛看到一个充满壮志的青年,清澈的眉眼,不为任何事所愁。
这便是年轻时的老顽童吧?如今却为了云修阁而眉头深皱。
而云修阁到底是没活过那个秋葵。
随意去的时候,云修阁如画般的脸庞终于不再是苍白的,而是一阵猛咳后的红润。
见随意来了,云修阁的眼角稍稍地荡起笑意,“意儿,永远保持现在便好。”
“修阁,你恨宿命吗?”随意却答非所问,清凉的眸子染了一分凄哀。
云修阁微怔,而轻笑,“为何要恨?若是没了它,我